东北农村(资料图)
1971年夏天,在我家下放到清原县的小村霸王沟的第二个年头,陆续又有三家“五七战士”下放到了这个小村子。田姥娘就是其中一家“五七战士”的主妇,我们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田姥娘一家。在我的回忆里,田姥娘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不仅是因为与她一家结下的患难情谊,这位在艰难岁月里依然古香古色的老人,也是我母亲、我和妹妹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
田姥娘和田姥爷是老夫妻俩,他们下放时应该就已五十四、五岁了,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们的大儿子已工作、成家有了孩子,留在了城里。他们带着的这两个孩子,男孩是仁忠小舅,当年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长相就像香港影星张卫健刚出道时候那样英俊,为人也像他的名字一样老实忠厚、谦和仁义,女孩是秋莹小姨,当年只有十一、二岁,她肤色黝黑,明眸皓齿,长着像印度影片《流浪者》里的丽达一样俏皮的鼻子,总是无忧无虑、开心地笑着。
田姥爷下放前是抚顺挖掘机厂的工艺技术人员,田姥娘是全职的家庭主妇。不知道是怎么论的,也许是因为在工厂里的辈分,也许因为他们比我母亲年长了十几岁,我母亲就让我称呼他们老两口为姥爷、姥娘,我们两家相处得非常亲密、投缘。
田姥爷和田姥娘的家庭成分都很高,田姥爷是解放前国高毕业的技术专家,田姥娘则是天津一个旧商人的女儿。在那个年代,商人也叫“资本家”,“出身不好”是他们年事已高仍被下放的主要原因。
我现在也忘不了田姥娘的慈祥、善良,忘不了她祥和、亲切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更忘不了她那双推开逼向我们的死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