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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蹒跚走在归乡路上(4)

2015-06-27 16:46 抚顺7000 王尧 2178
蹒跚走在归乡路上王尧1970年,5周岁的我和襁褓中的妹妹作为小“五七战士”,随父母被下放到了城市之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座小村子的全称是清原县南口前公社高丽屯大队霸王沟小队。那一年,是刚刚正看眼睛看世界的我与抚顺这座温暖而新奇的城市,与慈爱的外祖母恋恋不舍的告别时分。我带着对她...

  每当临到妈妈要带我们回乡下的那天,大舅母照例要变着法做出一桌子好吃的为我们母子三人践行。年迈的外祖母天没亮就起床,早早到邻近的“东大院”合作社,为外孙子买回5角钱的肉馅,像喂着当年呱呱待哺的婴儿一样,亲手给外孙子汆好了丸子汤。外祖父也早用拐棍把屋梁上的小筐挑下来,把外孙子吃剩下的几块糕点用纸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包好,悄悄放在女儿的包裹里。吃过饭,妈妈领着我、抱着妹妹出了门,外祖母搀扶着拄着拐棍的外祖父站在房西头的山墙,目送着我们母子三人离开。

 

  外祖父、外祖母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城,什么时候能回城,妈妈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城,什么时候能回城。我只知道外祖母、外祖父对我们的不舍,但难以想象到已风烛残年的他们内心深处是多么牵挂、惦念我们,他们的心里是多么难过!

  由于实在放不下我们,外祖母不顾年事已高,到我们下放的霸王沟村又照顾了我们两年,后来身体不好,只得忍痛回到了城里的大舅家。但外祖母对我们一家,对我的牵挂让她忧心如焚,外祖母曾不顾年迈多病,去向一位晚辈的亲属求助,请求帮忙让女儿一家早些回城。

  在1976年我们被确定回城的前夕,外祖母被查出罹患子宫癌晚期。在我们刚刚回城不久,外祖母就去世了。我的外祖母临终最后的一眼,是直直的看着我这个外孙子。

  这条回乡路真的好远、好长,好在我的外祖母看到了这条路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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