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接到电话已是晚上了,相濡以沫的妻子生命垂危,他心急如焚。和“五七干校”领导请了假,赶着大车直奔南杂木。可惜,他没有赶上开往抚顺的最后一趟火车。怎么办?说不定就是和我妈见最后一面了。大车不能赶回抚顺,走,南杂木离抚顺最少也有有七八十里地,而且都是山路。(现在有了沈吉线高速,那时候就是一条走大车是山路,要经过北杂木,二火洛、铁背山、营盘、石门岭、土口子章党、东洲,北龙凤、榆林、才能到市里。“文G”后我带车走了几回,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山路上、森林里,常有野兽出没。他顾不了许多,拎一镰刀,恨不能肋生双翼,一下飞回到我妈的身边,他决定徒步走回去。他钻进黑夜,在崎岖的山道上,他像疯了一样,连跑带颠,向抚顺跑去。不知摔了多少跤,整整走了一宿,于早晨四点多,浑身泥土的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矿务局医院的大门。当他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妈妈,这个没有被莫须有罪名压倒的父亲,流泪了。
我妈仍在昏迷中,没有意识,医生说,能叫回来的亲人都回来吧,准备后事吧,没有希望了。奶奶看看浑身是泥的儿子,父亲看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家人看看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不省人事的我妈,止不住的泪水,悄悄地流淌。安排亲友去做寿衣吧,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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