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俊:大红枣儿甜又香(2)
2015-12-15 15:58 抚顺七千年 王维俊
1949
前些年,我回到羊草沟,走的时候,房东老婶给我带了一些醉枣。偶尔吃几个,仿佛又看见那缀着红宝石般枣子的枣树,又听见了打枣的竹竿声,又闻到了那淡淡的酒香。
也是的,到了枣熟了的时候,不尽早收还真不行。秋风一吹,熟透的枣子都落了地,如果在夜间没人捡,那就有东西帮你收。有刺猬、有獾子、有猪,更绝的是狗,狗都吃枣。这东西晚上就趴在门口,耳朵贼尖,听到树上落下枣来,就起身过去捡吃了,真他妈绝,原来我还不信,后来信了,狗拉的屎里净是枣核!
老乡们把枣收到家,尽量选一些没有伤的,做成醉枣。把枣洗好,放进坛子或罐子里,洒上一些酒,有牛皮纸蒙上口扎紧,放到阴凉处。待到一个月后,醉枣就好了,软软的,有一股酒香,吃多了会上头,弄不好还醉人呢。那些不适合做醉枣的,就在房顶上铺上席子,(下乡的地方房顶是漫园的,叫“鱼脊梁骨”。)晾上,成为干枣,待到赶集的时候,卖出去一些,换点儿针头线脑,油盐酱醋。自己不舍得吃,孩子也不能随便撈扯。
我们青年自我感觉良好,没想那么多,想吃枣就到谁家去吃,老是觉得“老子坐火车都不花钱,甭说吃你家几个破枣子”(那时候青年坐火车多半儿逃票,就是没钱,爱咋咋地,逮着算倒霉)!
实际绝大多数没问题,但也有不买账的。先别说你想打多少,就是吃一个,有的孩子就会不公开的骂你:“妈,小狗子又吃枣了!”要知道,那是他们买个笔、本、橡皮擦的主要来钱道。也是他们的主要零食,一年到头也就这时候有点儿吃货儿。下乡青年那么大的人了,还和他们抢吃的,搁谁也不乐意吔!
但有时候我们还真看不出眉眼高低,把打枣当成一种乐趣儿。秋天下地的时候,路过谁家的枣树,有枣没枣三下子。有时候用石头,有时候用一根短木头。听到外头响,主人跑出来,“谁打枣呢?别打着自己!馋了进屋抓两把”,口气里明显的带着不乐意。但一看是青年,又陪着笑,“我当是谁呢,是青年啊,进屋抓,进屋抓!有些口不对心。有时候也把我们整得脸上热乎拉的。好歹我们也是“知识青年”,不能因为痛快嘴,就弄掰了和乡亲们的感情,还是见好就收,别打不着狐狸——惹身骚。但我是例外。
1970年下半年我当了大队第一任电工,靠这一“独门绝技”,征服了全村的老少爷们。多半年的时间,到谁家安装、修理,都是笑脸相迎,像贵宾一般,有好吃的绝不隐藏。到了枣子红了的季节,到谁家都有脆枣、醉枣、干枣、枣茶招待,不用我自己动手。
“大兄弟吔,俺家的枣最好吃,想吃就来,随便!”“大侄子吔,姆们家的枣做醉枣能撂好长时间,等你回家我给你稍点儿,让家里人也尝尝!”对我极端热情。不是他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明白了,你不付出,就想白吃,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道理就这么简单!
下乡几年,羊草沟的枣子没少吃。我最爱吃的还是醉枣,软软的,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多吃几个,就沉浸在枣香和酒香里。
前些年,我回到羊草沟,走的时候,房东老婶给我带了一些醉枣。偶尔吃几个,仿佛又看见那缀着红宝石般枣子的枣树,又听见了打枣的竹竿声,又闻到了那淡淡的酒香。2015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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