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前史研究

孙相适：再议李成梁收养努尔哈赤

2016-01-10 18:29 抚顺七千年孙相适 9550

拙文《努尔哈赤被李成梁收养考》发表之后，笔者对李成梁收养努尔哈赤的一些具体问题作了进一步的探讨，以求对这一历史事件有更加深入更加清晰的认识。

李成梁画像（北京博物馆藏局部）

　　拙著《走进满族姓氏》之文《沈阳爱新觉罗氏努尔哈赤被李成梁收养考》发表之后，笔者对李成梁收养努尔哈赤的一些具体问题作了进一步的探讨，以求对这一历史事件有更加深入更加清晰的认识。本文不揣浅陋再议李成梁收养努尔哈赤问题，错讹之处敬希方家教正。

　　一、关于“收养”与“养子”

　　首先澄清一下李成梁与努尔哈赤的关系。所谓关系，大体可归纳为三种：第一种收留：李成梁没杀努尔哈赤，留下了。第二种收养：不仅留下，还让努尔哈赤在自己身边做活，关心他，培养他。第三种养子：认努尔哈赤作干儿子，升格为父子关系。李成梁与努尔哈赤之间到底是收留、收养、养子哪种关系呢？这要看古人是怎么说的。

　　在古人的相关记载中，含有“养子”、“子”字样的有3处。

　　1、《明神宗实录》卷462万历三十七年九月壬午日：“原任辽东总兵李成梁复上《疏》自明。时科臣宋一韩《论辽左战款》中，谓建酋与成梁谊同父子，教之和则和，教之反则反，诛成梁而建酋自不敢动。又言义州参将李怀忠，无故小歹青私会，确有显迹。怀忠，成梁孙也。成梁在镇四十余年，廷臣争言弃地媚虏，结连建州，妄意朝鲜，以图世守。上下成梁所辩《疏》，而勘《疏》竟不发。”

　　2、姚希孟疏《建夷授官始末》：“时奴儿哈赤年十五六，抱成梁马足请死，成梁怜之，不杀，留帐下卵翼如养子，出入京师，每挟奴儿哈赤与俱。”①

3、黄道周撰《博物典汇》卷20《四夷·奴酋附》：“先是，奴酋父塔失有胆略，为建州督王杲部将。杲屡为边患。是时，李宁远为总镇，诱降酋父，为宁远向导，讨杲，出奇兵，往返八日而擒杲。酋父既负不赏之功。宁远相其为人有反状，忌之，以火攻，阴设反机以焚之。死时，奴儿哈赤甫四岁，宁远不能掩其功，哭之尽哀，抚奴儿哈赤与其弟速儿哈赤如子。奴酋稍长，读书识字，好看《三国》、《水浒》二传，自谓有谋略。十六岁始出之建地。”“奴儿哈赤本一孤雏，骤假名号，及并南关，旁啮边吏，不声讨，竟弃新疆益之。”②

概括两人的关系：“谓建酋与成梁谊同父子。”“成梁怜之，不杀，留帐下卵翼如养子。”“宁远……抚奴儿哈赤与其弟速儿哈赤如子。”“谊同父子”、“如养子”、“如子”，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人们都知道，像不等于是。“如养子”是说关系很亲密，像养子一样，但不等于说李成梁认努尔哈赤为养子了。

因此，说“李成梁认努尔哈赤为养子”，两人是“养父与养子”的关系，是不符合史实的。

　　我们再看其他有关两人关系的史料：

　　1、熊廷弼书《答友人【查勘辽地】》：“当奴酋之请死也，覆巢之卵，可一指掐也。孰生其羽毛，而长其爪距，纵其飞扬，而成其跋扈？宁远不得而辞其过也。”

　　2、《明神宗实录》卷456万历三十七年三月辛丑日，“兵科都给事中宋一韩等言：顷者，按臣勘地之《疏》至详且确，李氏自成梁秉钺，与酋、他失通好者两世矣。”

　　3、《明神宗实录》卷580万历四十七年三月戊戌日：“户科给事中官应震奏保京师三议。一曰皇城巡视。应议。闻奴酋原系王杲家奴，在昔杲悬首于藁街时，奴怀愤恚，寻即匿名佣工禁内，窥查多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