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传统华夷观对晚明辽东民族关系的影响(4)
2016-03-01 12:51 东北师大学报 肖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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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华夷观是中国封建社会长期以来形成的以儒家华夷关系思想为代表的民族观,是中国封建社会处理民族关系的基本原则。
从中不难看出,明朝与东北少数民族贸易的主动权掌握在明朝手里。正是看到了诸少数民族经济体系的缺陷和对与明王朝贸易的强依赖性,头脑中充斥着传统华夷观的明朝统治者把开市、闭市作为对其实施控制的一种手段,一把利器。而直接导致明朝与东北少数民族不能正常贸易的罪魁祸首是腐败的明朝边吏和边将。在辽东 地区,“驿递殴伤贡夷”[6]卷五三六 )现象经常发生。贡使之所以敢怒不敢言,是因为“至万历四十三年(1615),辽阳、长安堡新开木市,而西至广宁,东至辽阳境外,游牧络绎,是虏亦以木市为命 矣”[5]辽夷略叙言),“夷性狡而实利我赏”[5]93)。
明朝的边将和边吏之所以敢为所欲为,是因为看到“诸酋利吾市赏,便我市易,我之布帛锅口军物,皆彼夷日用所需,而彼马牛毡革非与我市则无所售。”[5]辽夷略叙言)游牧经济的特点决定了辽东马市成为虏、夷正常获取物质生产和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夫市赏非自今始,自文皇帝始。鹰有绦,则饥饱远近在我;马有衔辔,则张弛罄控在我。 市赏者其鹰之绦,马之辔耶!”[5]134)马市遂成为明朝统治者驾虏御夷的经济手段。参议薛国用揭称:“奴(努尔哈赤)虽强而粮不继,势不得不取给清抚之籴,我以清抚割奴之命,而开原亦可安 枕。”[5]建州篇)在看出努尔哈赤“其志不小”后,边将 和边吏也冀图用经济手段遏制其发展。“夷市贸 易,不独资其板木之利,亦借此以羁縻之 也。”[4]卷五七二)人参是建州女真经济的主要财源,为此,明廷官员试图以减买人参,逼迫努尔哈赤就范。“奴儿哈赤擅参为利,该道欲于市易中默寓裁减之意,使商贩渐稀,参斤无售,彼之财源不裕,自 将摇尾乞怜。”[4]卷五三一)
明朝统治者企图利用互市掌握着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的经济命脉,进而收到 “诸夷亦利互易,无敢跳梁”[5]建州篇 的政治目的。但是,往往是一厢情愿。明廷一度停止互市,建州女真两年间腐烂人参达十余万斤,使女真部落蒙收巨大经济损失。“穷则求变”,努尔哈赤为打破明王朝对人参贸易的垄断,对人参保存技术进行革新,即改浸润法为煮晒法。“曩时卖参与大明国,以水浸润,大明人嫌湿推延,国人恐水参难以耐久,急售之,价又甚廉,太祖欲煮熟晒干,诸王臣不从,太祖不徇众言,遂煮晒,徐徐发卖,果得价倍 常。”[5]卷二)聪明的努尔哈赤挣断了腐败的明朝边将和边吏的经济“枷锁”,摘下了明朝统治者高悬自己头上“绝贡闭市”之剑。摆脱了明朝的经济封锁,为日后“叛明”准备了经济条件。
(三)“顺者德服,逆者兵临。”对虏、夷的寇边行为,往往采取种种军事行动予以坚决打击
明初,边境防御的重点是被称为“北虏”的蒙古部族,所以辽东总兵府设在地处辽河以西的广宁。明末,战略防御的重点才转向东夷。由于王杲数次侵边,并且杀死副总兵黑春,手段残忍,激怒了明王朝。“杲以属夷残戮边吏,至磔尸剖腹。”于是,“巡抚都御史张学颜请绝杲贡市,总兵李成梁以十月誓师捣杲巢,凡斩虏(夷)千一百四级来 献捷。”[5]62-63 本着“强梁者必绥服,干犯者必 诛”[5]卷十一)的指导原则,李成梁捣毁建州都指挥使王杲巢穴,以示惩罚和报复。
明朝依靠强大的军事优势,打击少数民族部落的军事骚扰行为。“辽阳百姓方维相亦伏关阙下,称成梁中左所之战、盘 山驿之战、卓山之战、平虏堡之战、红土城之战、养 善木之战、鸭儿匮之战、雕背山之战、辽河之战、阿州之战、抚顺之战、沈阳之战、开原之战、袄郎兔之战、曹子谷之战、古勒寨之战,脑王杲,髓速巴亥,馘逞、仰二奴,斩阿大、阿海,皆万世 功。”[5]卷十,辽东略) 从辽东总兵李成梁所立的赫赫战功侧面反映出,明王朝对北部少数民族的挑衅行为,动用武力残酷打击的程度和决心。明朝辽东官兵,视少数民族部民如草芥,草菅人命,“杀夷冒功”屡见不鲜。引起虏、夷的强烈不满,民族矛盾 随之进一步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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