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闯关东”到抚顺的浙江人(3)
2016-02-28 21:58 抚顺七千年 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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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刚刚开始时，抚顺的街头巷尾还很难见到有南方人特征的外地人或蓝眼珠、黄头发的外国人，更没有由南方人开的店铺。我对南方人真正的了解，还是从推销圆珠笔、卖馄饨和摆鞋摊的三个“闯关东”的浙江人开始的。
卖馄饨的杭州老哥
1988年我住在抚顺河东地区时，常见到在新华街和河东那座桥头的东侧，有辆卖馄饨的小餐车。那是用一辆四个小轱辘的老式婴儿车改装的，它的主人是当年大约40多岁的南方人。熟识后知道了，这是位姓胡的杭州老哥。他中等个头，衣着潮旧，身材瘦削，很白皙，头发稀疏，唇边还留着几绺稀稀落落的黄胡子，细眉长眼，见人总是一脸和和气气的笑意，长得很像当时热播的《济公传》里的游本昌。
这位胡老哥是租住在河东的，只身一人卖馄饨。他用车上的一口小黑锅煮馄饨，馄饨量不是很大，只是1块钱一小碗，但海米、紫菜、葱花、香菜等小料很足，小车上还摆着圆罐的辣椒油、酱油、醋、盐、味素、胡椒面，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每当星期天休息，我就带儿子到他这个小车前买一碗馄饨，吃完再到河边玩。每次胡老哥看到我带儿子来买馄饨，总是从热气腾腾的小锅里多捞出2、3个加量在碗里递过来，然后笑眯眯地端着一只圆玻璃罐头瓶的茶水杯，边喝边笑吟吟地看着我和儿子吃。
人相互熟悉了，唠的话就多起来。老胡哥说他原来在杭州有个买卖，好像是鞋厂的老板，鼎盛时曾有几十名员工。后来赔本了，他就把老婆儿子留在杭州，只身来到东北闯荡，当时已来了几年，去了几个城市，最后就在这座桥头摆馄饨摊。我有时问他想不想孩子，老胡哥笑意里就多少掠过一丝暗淡，随即笑起来，“唉，总得回去啊，但只有赚一点钱才回去大家好见面啊”。
我不由得疑问他这一碗一碗的馄饨钱何时能赚到“荣归故里”，他也总是笑呵呵地答道，“小买卖，不着急，一分一分慢慢赚吗”。当年河东地区刚刚开发不久，市场卖早餐的寥寥无几，就是油条豆浆，卖馄饨的也只有他这么一辆流动小车。每天不少上班的工人、上学的学生都到桥头他这辆小餐车边喝上一碗馄饨。后来，这辆桥头边上的馄饨车渐渐人越来越多，胡老哥瘦削的脸也渐渐胖了点儿，也更见红润且更加笑意盈盈了。再过了大概5、6年，已不见胡老哥的馄饨车了，不知道他回了杭州还是移师别处去卖馄饨，或者开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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