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达如莫日根的故事

很久以前，松花江下游有一个萨满神。这个萨满神品行正直，他看到老百姓生活很苦，就不让老百姓为他烧香上供花很多钱。因为香火少，下边的小鬼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对萨满神不满。一天，几个小鬼一齐动手杀死了萨满神，喝光了他的血，变成了一群魔鬼。由于这群魔鬼尝到了血的滋味，他们就到处吸血。后来发现儿童的血最甜，他们就专吸儿童的血。这群恶魔从松花江下游开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吸血，不知有多少儿童被他们吸干了血，痛苦地死去了。人们提心吊胆地活着，不知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到自己头上。

    松花江中游有一个荒废的村庄，一场部落的战争，全村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姐弟二人。姐姐西根德都十五岁，弟弟西达如十三岁。姐弟俩相依为命，过着艰难的生活。一天夜里，姐弟二人同时梦到一个白胡子老人告诉他们：魔鬼萨满已从松花江下游来到这里，要吸你们的血，快向北跑吧。我给你们一把木梳一把篦子，等魔鬼萨满追上时，先把木梳扔出去阻挡一阵。再要追上时，再把篦子扔出去阻挡一阵，再往前跑就可以得救了。姐弟二人醒来互相诉说了梦中的事，一看床边果然有木梳和篦子，知道不好，赶快穿上衣服往北逃命。这时魔鬼萨满已经带着风声和吼声追了来，眼看越追越近，就要追上了。姐姐忽然想起梦中老人的指点，把木梳向后扔去，一下子一道高大的木障子立了起来，挡住了魔鬼萨满的脚步。姐第二人往北跑下去，一步也不敢停。两个人跑了有两个时辰，刚想喘口气歇歇，魔鬼萨满砍开了木障子又追了上来。姐弟俩又没命的往北跑，眼看魔鬼萨满到跟前了，弟弟扔出了篦子，立时一道高大又紧密的竹栅栏挡住了魔鬼。姐弟继续向北跑，看到了一个人家，进屋一看屋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姐弟俩向她求救，这姑娘说：“我叫温真德都，我很同情你们，但我救不了你们，趁魔鬼萨满还没追到这里，你们快跑吧，等魔鬼萨满追来时，我把他骗到另一个方向，然后我去找你们。”姐弟二人没办法只好继续往北跑。果然魔鬼萨满砍开了竹栅栏追到了小屋这里。温真德都向东指了个方向，魔鬼萨满向东一阵风追了过去。温真德都不一会儿追上了姐弟俩，她们一齐向北跑去，跑出去不远看到了一户人家，进了屋也只有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坐在屋里。她们向这位姑娘讲明了情况，这位站娘说：“我叫苏万德都，你们不用怕，我把你们藏起来，魔鬼萨满找不到你们。”说着，她掀开菜窖，菜窖的底部还有一层隔，隔下边是一个深洞。温真德都、西根德都和西达如下到了里边，苏万德都盖好了盖，外边撒上了一些白粉子，然后安然地坐在炕上。过了一会，魔鬼萨满果然追到了这里，围着房子转了三圈，大声喊道：“姑娘，快把松花江中游跑来的西根德都和西达知交出来，我不惹你们。”不管魔鬼怎样凶恶，却不敢进屋，因为屋里撒了白色粉沫。苏万德都说：“魔鬼萨满，你要的那两个人没进我的屋，不信你进来看看。”魔鬼萨满折腾了一阵子，没办法只好往前追去。

    魔鬼萨满走了，西根德都、西达如得救了。晚上三位姑娘和西达如坐在一起，各自说起了自己的身世。西根德都说：  “我们的父母、哥哥都在战争中死了，这次又遇到了魔鬼萨满，要不是两位姐姐的帮助，我们俩早叫魔鬼萨满吃了，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二位姐姐才好。”温真德都说：“我们家的人也都在战争中死了。”说着哭了起来。苏万德都说：“大家都一样，我刚结婚不到一个月，丈夫去打仗再也没回来。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共同生活吧。”苏万德都说：“我们按年龄大小排排姐弟顺序。”苏万德都说：“我二十。”温真德都说：“我十七。”西根德都说：“我十五。”西达如说：“我最小，十三。”                              

    从此她们就象一家人一样亲亲热热生活在一起。大姐苏万德都当家，指挥着妹妹、弟弟打渔打猎。她对西达如要求特别严，对西达如说：“你是男子汉，要有真本领，成为真正的莫日根(英雄)。将来消灭魔鬼萨满为民族除害要靠你。”西达如非常听姐姐的话，早起晚睡锻炼本领，体格越长越高大越健壮。一晃五年过去了，西达如已经十八岁了，长得膀阔腰圆，力大无比。八十斤的大刀抡起来风雨不透，弓拉满月箭不虚发。

    一天，姐弟们同时作了一个梦，又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对他们说：“魔鬼萨满还在继续危害人们，西达如已经长大成人，该是消灭魔鬼萨满为民除害的时候了。我给你们三个黑黄纸人，当魔鬼萨满要施展法术时，你们就把纸人烧着一个，它的法术就不灵了。另外苏万德都、温真德都都要嫁给西达如做妻子，帮助西达如消灭魔鬼萨满。”天亮了，大家都说起了昨天夜晚做的梦，但都不好意思说起婚配之事。苏万德都说：“这是神在指挥我们去消灭魔鬼萨满，我们应当做好准备，两位妹妹要做好干粮，弟弟要准备好兵器，要把三个黑黄纸人保管好，没有它我们战胜不了魔鬼萨满。”苏万德都又说：“既然神让我和温真德都做西达如的妻子，不知你们姐弟愿不愿意?”西根德都和西达如说：“我们早就愿意了。”这天晚上，苏万德都、温真德都和西达如拜过了天地，正式结为了夫妻。

    一切都准备好了，西达如和妻子及姐姐出发了。他们听说魔鬼萨满又回到了松花江下游，就奔松花江下游而去。松花江下游一带人们纷纷外逃躲避灾难，路上看到被吸干了血死去的儿童扔在了道边。一天晚上，西达如终于把魔鬼萨满堵在了一间屋子里。魔鬼听说竞敢有人来和他较量，对天哈哈大笑，走出屋子大喊：“谁来找死，我正好饿了。”西达如说：“认识我吗？我就是五年前你没有抓到的西达如，今天找你报仇来了。”说着西达如和魔鬼萨满就打了起来。论力气，魔鬼萨满怎能比过西达如？西达如的大刀劈头盖脑，魔鬼萨满抵挡不住，就做起法术来。只见他急忙后退，瞪眼、张嘴，伸出一个长长的吸管，好象蛇的信子一样。这东西触到人身上钻入肉皮，人就不会动了，血顺着长管被吸入魔鬼萨满的嘴里。苏万德都立即点着了黑黄纸人，只见那长管既不能钻人又缩不回去，被西达如一刀削断落在地上。萨满一看不好，又变换了一招，只见他避开刀锋一个箭步冲上来，十个指甲变成了长长的吸管。如果这指甲变成的吸管插入人肉，人血也会被吸光。温真德都早巳防备，立即点着了第二个黑黄纸人，只见那魔爪一动也不会动了，西达如一刀砍掉了魔爪，疼得魔鬼萨满啊啊直叫。魔鬼萨满知道打不过西达如，就想做起法术逃跑。他刚想刮起飞砂走石，西根德都烧着了第三个纸人，魔鬼萨满已无处可逃。西达如一箭射中了魔鬼萨满，箭头从后胸穿进从前胸穿出。

    魔鬼萨满被消灭了，人们欢呼起来，感谢西达如，感谢三位德都。大家推举西达如为首领，经过几年的战斗他们又消灭了其它几个魔鬼萨满，统一了松花江中下游的各部落。从此人民再也不受战争和瘟神之苦，过上了好生活。西达如成了有名的莫日根。 

选自《饶河民间文学集成》一九八八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