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月里佟月思策—02

　　第十五章 正月里佟月思策 元霄节芷若诉情—02

　　正月初四，佟府客厅。

　　佟、方两家的人都到齐了。佟振天看了一眼二少爷，说道：“这几天，别人都出去逛街和玩耍去了，只有老二闷在屋子里思考大事，难为他了！”

　　“爹，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一脸疲惫的二少爷说道。

　　“昨天昨上，老二跟我谈了半宿，我琢磨了一夜，感到此事重大，必须提早让大家有所知晓。今天咱家人都到齐了，就让老二把想法说说吧！”佟振天说道。

　　这时，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少爷一人的身上。只见二少爷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二少爷说道：“近几年，世界经济危机蔓延，西欧列強自顾不暇，国联组织形同虚设，对独裁国家的束缚日渐乏力。而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进行了近代化改革，成为亚洲第一个走上工业化道路的国家，现已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

　　“然而，世界经济危机发生，日本经济亦遭受沉重打击，加之，弹丸岛国，资源匮乏，很难凭借本国之力走出危机。在此内外交困之下，推行殖民扩政策已成日本国内共识。“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的《对华政策纲要》已获天皇首肯，日本试图夺取我东北，以摆脱困境的野心早己露出端倪。”

　　二少爷说道：“从国内来看，自民国以来，国内军阀割据，群雄四起；战乱不断，民生涂炭。而东北，因倭寇介入，更是雪上加霜。特别是中原大战以来，奉军主力，举兵华北，东北全境兵力空虚。而在此时，日本关东军借满铁扩张之机，正日渐坐大，这就给日本全面占领东北创造了必备的条件。”

　　“目前东北时局，可谓危机四伏。稍有风吹草动，便可给日军用兵之借口。虽然少帅再三电令奉军，以忍为要，但擦枪走火，势所必然。就算奉军严于律已，也不能排出日军故意制造事端，以夺先机。大帅前车，史可为鉴。”

　　二少爷接着说道：“慧一大师正是洞悉了大势之必然，才敢断言今年要有大事发生，并预言今年九、十两月东北危亡。因此，才明、暗两示。明示为：聚财以备需，稳基以蓄势；暗示则为：藏兵老城，静待时变。明示之举，我和爹己有安排，大家不用担心。现在则是我们应该如何安排好‘暗示’这一步了。”

　　二少爷喝了口水，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只见他神色凝重，非常严肃地说道：“这‘暗示’一步非同小可，此一动，则再无回旋之地。佟氏一族身家生命均系于此，还请全家上下慎之再慎！”

　　“老二呀，现在事情己经到了紧要关头，我们应当按照慧一大师的指点，尽快启动第二步计划，这样才能末雨绸缪，临危不乱。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多虑了。如果小日本真的占了东北，你想，还能有我们佟家活路吗？”佟振天坚定地说道。

　　“是呀，现在我们不能再犹豫了……”众人异口同声。

　　“好吧！既然爹和大家态度如此坚决，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二少爷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慧一大师的指点，关键在于两个字，一个是‘兵’；另一个是‘变’。而这个‘兵’字是整个方略的前提，有了这个‘兵’字，我们才能应对这个‘变’字。”

　　二少爷说道：“这个‘兵’字，就是要求我们从现在起抓紧时间，建立起自己的武装。对于这个问题，我是这样考虑的。现在我们有三支队伍可作为基础，一是老城的护院队和永陵的护陵队；二是佛顶山双龙寨的护寨队；三是咱们矿上的护矿队。这三支队伍加起来虽不足二百人，但基础好，又可靠，可作为启动之需，待以后再相机发展。”

　　“这个‘变’字，就是要求我们密切关注时局变化，准确判断形势走向，以便我们抓住一切有利于我们的时机，相机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二少爷接着又说道：“现在问道的关键有两个，一是武器问题；二是老城防务建设问题。这第一个问题，由老三负责，在你走之前列出一个至少可装备500人以上的武器清单，然后由大哥安排人秘密购买；这第二个问题，由我负责。我会在近期回一趟老城，拿出一个方案后，一开春就动工。”

　　“爹和方叔的任务是尽快把家底搞清，除了佟府宅子和龙凤矿2号井之外，能卖的尽快卖掉，然后把钱全部兑换成金条和光洋。家中能拿走的东西都装箱打包，一批一批地秘密运回老城。还有，一旦购到武器装备，也要直接运回老城。”

　　“老三、老四、方勇和诗云，我另有任务安排，一会到我房间再说。对了，今天说的所有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不露一丝声色，不留一点蛛丝马迹。除了家人之外，对任何人都要保秘，这可是重中之重！”

　　“现在剩下的时间只有半年，这半年时间能否达到预期目的，就看大家的了！”二少爷对佟振天说道：“爹，暂时就这些了，您看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佟振天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刚才，老二把该安排的事儿都安排了，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任何人都不能懈怠。明白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佟府，二少爷房间。

　　“你们几个都坐吧！”二少爷看了看几个人，问道：“今天，我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你看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二哥，听你今天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们参谋长为什么总是让我们对小鬼子忍让，还说这是什么政治！”三少爷佟星说道。

　　方勇接佟星的话说：“是呀，现在小鬼子天天搞军演，这是在积蓄力量；他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挑起事端，目的就要制造动武的借口！”

　　“你们俩说得对！所以，我要对你们说的是：你们虽有职责在身，但一定要知道，事态一旦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老城才是咱们的家！现在你俩要做的有三件事：一是想方设法为佟家的第二步计划多提供方便和创造条件；二是要利用你们职务上的便利，广泛收集情报，并要建立起一套自已的情报网，以备后用；三是要广交朋友，发展力量，一旦时局有变，可以把人拉到老城。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二哥！”

　　“老四，过几天回山后，要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慧一大师。然后，征求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另外，看看他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事儿没有！”

　　过了一会儿，二少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老三、方勇、诗云，你们三个一定要记住，不管政府怎么说，也不管你们的上级怎么说，你们都要把九月份作为最后时限，要提前安排好退路，明白吗？”

　　“明白！”

　　“那好，就这样吧！我也累了想歇一会儿……”二少爷说完，倒在床上睡了起来，而且，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正月十四。年前老虎台矿难的阴霾，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从人们的心头渐渐散去。远处不时地会响起一阵密集的鞭炮声，把沉寂了几天的抚顺大地再次唤醒。大街上人又多了起来，卖小吃的、玩杂耍的还有舞大龙的，把满街筒子挤得个满满当当；逛街、串门、听戏、看灯的人络驿不绝、川流不息。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们在小巷里无忧无虑地戏耍，给正月里的抚顺凭添了几分纯真自然的活力。

　　千金寨又热闹了起来……

　　正月十四，佟夫人房间。

　　三少爷、四少爷和方勇过了初五就各自离开了佟府，只有佟诗云还没走，她正在佟夫人房间和娘说话。

　　“云儿，你跟娘说句实话，你和勇儿的事到底怎么样了？都老大不小了，早点定下来，把事办了，也算了确了我和你爹的一件心事！”佟夫人满怀心事地说。

　　“娘，您瞧您，咋又来了……我的事呀，您就甭操心了！”

　　“傻丫头，你是娘的女儿，娘咋能不操心呢？”

　　过了一会儿，佟夫人对佟诗云说道：“老四呢，还小，不急！这老二呢，摊上了那么当子事儿；老三呢根本没打算找对象；你呢又叫娘不省心，你说这……”

　　“娘……”佟诗云一脸娇媚的样子。忽然，佟诗云似乎想起了什们，神秘对佟夫人说道：“娘，二哥又有对象了……”

　　“什么？你二哥又有对象了？”佟夫人根本没当回事儿，说道：“净瞎说，你二哥的心思娘懂！他呀，心里苦着呢！”

　　“真的，娘！没准儿呀，她今天就会来咱家了！”

　　“嗯哼，臭丫头！又拿娘寻开心！”佟夫人半信半疑，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娘俩正说着话，屋外有人在喊：“大小姐，外面有人找！”。

　　佟诗云下床，对着镜子捋了一下头发，抓起一件大衣走出了房门。

　　佟府外面，一身旗袍的张芷若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见佟诗云从里面出来，一边摆手，一边高喊：“诗云姐，诗云姐，我在这儿呢……”

　　“你个臭丫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佟诗云一见张芷若，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把张芷若拥到了怀里。

　　“来，芷若，快进来！”

　　佟诗云和张芷若，拎着两个箱子，有说有笑地往佟府里走。这时，佟夫人从客厅出来，唠叨道：“云儿，这是干啥呢，叽叽喳喳的，哪儿像个千金大小姐……”

　　“娘，您看谁来了？”

　　“哎哟，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佟夫人走上前去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云儿，这是哪家的小姐呀？”

　　佟诗云趴在佟夫人耳边小声说道：“娘，这就我刚才跟您说过的，二哥的那个……”

　　“真的！”佟夫人一脸的惊讶。

　　“伯母，我叫张芷若，是佟月哥的朋友！”张芷若自我介绍道。

　　刚刚缓过神儿来的佟夫人，拉着张芷若的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不住地唸叨：“哎哟，这姑娘可真俊！云儿，我这不是在作梦吧？”

　　二少爷这几天休息的不错，原本有些发黄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润，看上去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自打年三十开始，他就没有出过佟府。今天，他忽然觉得应该出去走走，这一来呢，可以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放松一下；这二来呢，明天是正月十五，出去走走感受一下元霄节的氛围，沾点喜气。

　　二少爷披着一件大衣，从房间走了出来，正巧碰见佟夫人和张芷若在说话。二少爷心里一阵紧张……

　　“二哥，快过来，你看谁来了！”佟诗云兴奋中带了几分调皮。

　　“芷若，你怎么来了？”二少爷佯装惊讶的样子。

　　张芷若像一只小鸟似的，轻盈地飞到了二少爷的身边，含情脉脉地轻声问道：“怎么，佟月哥不欢迎啊？人家可是天天在想你哟……”

　　“这……”二少爷有点不知所措。

　　“行了，行了！快让芷若姑娘进屋！”佟夫人拉着张芷若的手进了客厅。

　　佟诗云看了一眼二少爷，调皮地说道：“二哥，咋不进来呀？人家芷若姑娘可是专门来看你的！”说着，把二少爷推进了屋……

　　张芷若的不期而至，让原本心就不静的二少爷，又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惆怅。

　　若知二少爷如何应对张芷若的到来，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