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惨案遗址纪念馆馆长周学良介绍,在那场大屠杀中,3000多村民只有100多人侥幸逃脱,在逃亡的路上,又有很多人因伤势严重而死去,最终活下来的只有54人。
8月31日,在平顶山惨案纪念馆,记者遇到了前来祭拜亲人的幸存者后人——80岁高龄的郑长贵。
“那年,我父亲郑殿龄已经40岁了,家里共有9口人,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郑长贵说,他是父亲逃难后成家生的孩子,而父亲因为那场惨案抑郁成疾, 1953年就离开了人世。
惨案发生的当天,郑殿龄外出办事刚回到村里,就看见村里人都在往山崖下走,村民说,日本人要给大家照相,所有人都得去。郑殿龄赶紧叫上家人一起往山崖底下走。半路上,一个熟人告诉郑殿龄:“事情好像不对劲,赶紧带着一家人跑吧。 ”郑殿龄马上带着家人往回走,不巧的是,日本军警已经到了,强行将他们赶往山崖下。
无奈之下,郑殿龄带着家人尽量往人群后面躲,准备找个机会离开。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人群刚刚聚拢,日军多挺机关枪就开始疯狂扫射,顿时哭喊叫骂声乱成一团。郑殿龄抱着大儿子想跑,但是没等跑,怀里的孩子头部就中了一枪,脑浆崩裂,当场死了。郑殿龄自己的腿部也中了一枪,倒了下去,此时,村民们全部倒在血泊中,枪声就此停止,全场鸦雀无声。
唯恐有人没被打死,日本人让一个伪军高喊:“日本人走了,大家赶紧跑呀! ”
村民们不知是计,那些没有被机枪扫射到或者受伤不重的村民纷纷起身逃跑,穷凶极恶的日军又进行了第二次机枪扫射。机枪扫射过后,日军还用刺刀刺死那些还在痛苦中哭喊的人。
“经过两轮机枪扫射,我父亲的左手虎口和小腿被打中了,他将手上的血涂到脸上,躺在地上装死。有日本兵还使劲地踢了一下他的腿,但我父亲硬是忍着一动没动。 ”郑长贵说,“天黑之后,下起了蒙蒙小雨,父亲听到四周没有动静了,才坐了起来,其他没死的人也开始动弹。父亲起来以后就找家人,发现他们全部都死了。强忍着悲痛,父亲和其他侥幸活下来的村民一起往村里走,结果发现房子已经被烧了。无奈之下,大家只好各自逃亡。 ”
因为害怕日军追杀,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幸存者不敢说自己是平顶山人。
郑长贵讲起往事,一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