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江:松塔
2016-09-30 13:57 抚顺七千年 郭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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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一个秋日,林区的朋友过来,带来了几样山林特产,其中有十颗松塔。这十颗松塔把两个不小的方便袋盛满了,比起童年时代在辽中丘陵的家乡山林里见到的松塔要大过几倍。那时看到的小松塔多是落在地上的,褐色,周身鳞片都张开了大口,里边空空,拾在手里轻飘飘的。而眼前的松塔沉甸甸的,黄褐色中还隐些绿,只有顶端的鳞片微微张...
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一个秋日,林区的朋友过来,带来了几样山林特产,其中有十颗松塔。这十颗松塔把两个不小的方便袋盛满了,比起童年时代在辽中丘陵的家乡山林里见到的松塔要大过几倍。那时看到的小松塔多是落在地上的,褐色,周身鳞片都张开了大口,里边空空,拾在手里轻飘飘的。而眼前的松塔沉甸甸的,黄褐色中还隐些绿,只有顶端的鳞片微微张开,露出里边的松籽。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喊着先生:“这里有松籽呢!”先生道:“废话,给你拿空塔干嘛!”随后补充道:“带给孩子的,估计他们没见过。”
我理解朋友的心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山林是陌生的,可这些伴随着电子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对大自然却不感兴趣,倒是我的兴趣大得多。我在客厅阳面宽大的窗台铺上报纸,把松塔晾在上面。为充分弥补给他们阳光,我把它们俩俩斜倚在一起,松脂特有的清香飘散开来。这似曾相识的清香,把童年在松林中捡蘑菇的往事,把一阵阵松涛的声息,把小松鼠活泼的身影都从记忆的储存中调出来,大自然赋予我们童年多少生机乐趣而令人回味。
转眼半月过去了,松塔的颜色逐渐呈褐色,鳞片上漫出些点点斑斑的油脂,像滴下的白色蜡渍,而且黏黏的。周身鳞片外缘都向外有些翻转,隐约可见的松籽多了一些。我拿起一颗松塔把尖朝下磕磕,不见有松籽磕出,“再晒晒吧!”我想,于是,又过了十多天。
当我再次拿起松塔时,翻着的鳞片边缘已经有些干脆了,分量也略轻了些,开口没有变大多少,再把尖朝下磕几下,只有顶端的几粒松籽落下,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纷纷下落。我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先生,先生分析说:“还是没长成,光晒也没用。”长成是自然成熟,我想象着松塔长成的情景:一张张鳞片张开了,一粒粒饱满的松籽被解开了襁褓,因为重力,因为微风,因为一点小小的颤动,松籽便弹跳了出来,落在草丛里,落在石崖缝中——瓜熟蒂落,多么自然、多么和谐、多么美妙的境界。这时,先生已敲开了一粒松籽“还挺饱的!”他说:“看来你只好自己动手了。”
林区的朋友还是有经验的,他寻到个最佳时机——松籽接近成熟又未十分成熟,这时节采下松塔,松籽既可食用,又便于原装储运。事实上在生活中这种“亚成熟”的时机越来越多的被探寻,被应用。
我找来一把细长的螺丝刀,开始了人工剥离。从松塔的顶端开始,沿着微张的小口,把刀伸进去,然后用力把鳞片撬开,将松籽一粒一粒剜出来,这时发现松塔的鳞片不是片状,在靠近根部的地方微微凹进去呈现出洼兜状,那便是松子的巢穴。每张鳞片“藏”住两粒松籽,空间不大不小,无一例外。
我由上而下层层剥离,越往下开口越小,由于用力,有的鳞片破碎了,松籽才极不情愿地露出来,我想这就是人力和自然的差别吧!有一成语叫“差强人意”,现代人除了“差强人意”之外,还更多地“差强天意”。
前几日,有朋友来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台问:“那是菠萝吗?”他这一问,我也觉着两者外型是很像。眼下剥离起来,发现这松塔的鳞片排列与菠萝竟然也极相似,相邻两周的鳞片是错落的,四周才循环一次,我好信地数了数,这松塔由下而上24层,颗颗大致如此。菠萝未数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数。但这两个物种地差南北,一长在树上,一长在土中;一为种子的巢穴,一为水果的铠甲,形状和结构却如此相似,想来其中必有道理。大自然是最神秘最睿智的造物主,它的一切作品都是精妙的,无论这作品是宏大还是细微。
心中想着,手里的活也快干完了,剥下的松籽堆了不小的一堆。看着空空的松塔,我想在烧柴的地方,这算是上等的引柴,可在这里只得浪费了。在它回归自然之前,我给它们留个影,也留下了数据:身高17cm,底部周长26cm。
谢谢林区的朋友,补给我一堂自然课。(2016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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