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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旧事:《矿山十年》之[17]生命脆弱(4)

2016-11-23 13:20 抚顺七千年 王维俊 2785
“入井三分险”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别看矿工不太在意,但家里人的挂念,却是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那颗心一直悬着。直到爷们儿、或儿子敲响家门,一颗心才算落地。那种心情,不能和爷们儿、儿子说,还不能和别人说,只有默默地藏在心底,那滋味只有家里有下井的人才能体会得到,那是真难熬啊!...

龙凤旧事:《矿山十年》之[17]生命脆弱 图1
七八十年代照片参赛作品《煤矿安全员》(网络图片)


  我说的这些还都是些小事故,比这更可怕的是,稍不留神就丧了性命。我亲身经历的有两起,一个就死在我的身旁。1975年9月,全矿搞大会战。队里的目标是全月拿下500米,向“十一”献礼。要想拿下500米,每个班都必须掘进六米以上,要给六架棚,工作时间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上,整的人困马乏。

  有一天,我们头班,本应该14.20交接班,但为了多进道,一直干到晚上八点多还在干。工作面出现了四、五米的空顶。所谓空顶就是没有支护,我们也叫它光腚掌子。那天我开扒斗机,扒斗机需要有人在掌子头用头灯指挥,指示扒斗机的进退和方向。老工人姓徐,个子很矮,也就一米五多点,河南人,再有一年就退休了。他别的活不会,入矿多年主要就是下井的时候给拎个油壶,装岩的时候给拽拽电缆,或是干点清扫巷道工作等零活,也没人攀他,快退休了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从来不让他到掌子头。

  不知怎么回事,那天他就到掌子头去给指挥扒斗机了。手里拿着矿灯,左右地指挥,离我也就不到五米远。忽然,他手中的矿灯一闪,就没了动静,我急忙跑过去,只见他被一堆岩石砸倒在岩石堆上。我扒开他身上的岩石,把他抱在怀里,没发现明显的外伤。但却见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没有一点儿动静,用手试试他的鼻息,没有丝毫的感觉,我拼命地喊,喊声引来了在后面休息的众人。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傅围过来一看,叹口气说,不行了,一定是砸着脑袋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滚在一边的安全帽,有些开裂,看来真的是砸在头部了。

  队领导赶来了,看看发生事故的地点,都觉得不应该,掉货的地方,还没有三米高,掉的岩石也不多,也就一土篮子,岩石块儿也不大,怎么就死了人呢?大伙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么说,老徐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处理后事吧。那时候我已经是队里的团支部书记了,处理这样的事故我还是头一次,又害怕又担心,怎么和他们家里的人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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