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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旧事:《矿山十年》之[21]谈婚论嫁(4)

2017-01-05 09:54 抚顺七千年 王维俊 7245
到了1975年,下乡好几年的老三届知青不知道借了谁的光,开始大批的回城了,年龄最小的也超过了25岁,都开始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了。那时候搞对象有几个特点,在地面工作的好找对象,在地下工作的难找对象;挣钱多的好找对象,挣钱少的难找对象;有工作的好找对象,没工作的难找对象。还...


  有一个伙计,经人介绍去女方家见面。一进门就局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像傻了一样。女方的妈妈给递了一支烟:“请抽烟”,他说:“不会,不会”。女方妈妈又给到了一杯水:“请喝水”,他又说“不会不会”。女方妈妈感到很奇怪。“抽烟不会,很好,喝水也不会,有点儿彪”。看看快到中午了,想留他吃饭,告诉女儿,“快去张罗炒菜、烫酒,中午在这吃饭!”老太太挺热情。看到女方家紧张罗,这伙计百般推托“不吃不吃”。不吃就不吃呗,头一次来也属正常,没想到接下来的举动让女方娘俩目瞪口呆。只见他说时迟那时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饼,卷巴卷巴就吃起来,还端起原来“不会喝”的茶水,一口饼一口水的造起来,把个老太太整的是又气又笑。我的姑娘诶,这样的对象整家来干什么,咱家门口挂杀人刀了,还是在水里下毒了?拉倒吧,这样的姑爷咱可伺候不起。不用说,对象没搞成。也不是这个伙计没素质,就是一见女人就懵圈,脑袋就像让门弓子给抽了,完全乱套了。后来听说他一直没搞成对象,光棍一生。当然这也是个别现象,否则还不全打光棍了。

  还有的搞对象根本不费劲儿,一个班的老师傅就看好了某一个小伙子,主动把自己的姑娘介绍给小伙,把徒弟给变成了姑爷。刚下井的时候,小年轻的对老工人是尊敬有加,师傅长、师傅短地叫。时间一长,开始开玩笑了,管老师傅叫老丈人。因为都互相开玩笑,谁也不急眼。你还别说,还有的真就弄假成真了。我们队起码有两个小伙成了师傅的姑爷子,多年来还真不错,非常和谐。老师傅(老丈人)过寿、有病有灾的都围前围后,在心在意的伺候,老人终年也是披麻戴孝,执绋扶柩,做到了养老送终,尽了半子之力。

  说了半天别人,还是来说说自己吧!我的对象是父亲的老同志给介绍的。此前一些妈妈的老朋友给介绍了好几个,都是矿里的全民工,有的在食堂、有的在机关,有的还是我从小的同学,少说也有一个班。看看我的模样还可以,家庭虽然出身不好,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特别是在“文G” 后期,根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主要是我的工作人家接受不了,虽然都没明说,但就是不能接受我的工作。并且在短期内还不会改变,更让人接受不了。有的一听工作是下井的,甚至连看都不看,扭头就走,给爹妈也愁够呛。我坚定的告诉他们,不要着急,一定会有一个姑娘在等着我。果不其然,就在我25岁的时候,父亲的一个老同志,给我介绍了一个他的老同事小我两岁的姑娘,我俩一见就成了。她没嫌乎我的家庭出身(富农),没嫌乎我的身高(1.68米),没嫌乎我家人口多(9口人),没嫌乎我家没房子(人均不到2平米),更主要的是没嫌乎我是一个开拓的掘进井下工人。我也没嫌乎他家的贫穷(6口人,就一个人上班),没嫌乎她的文化水平比我低(也就小学毕业,初二就下乡了),没嫌乎她的朴素的着装和素面朝天的外表,更没嫌乎她是一个开吊车的倒班工人。我感到,就我现在的家庭情况、个人条件、工作条件,能有个姑娘傻乎乎地想嫁给我一个下井的工人,是我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我得感谢我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小舅子、小姨子,是她们给我送来一个宝儿。相处了一年,稀稀拉拉地压了几回马路,送了她一条“开斯密”的大围巾,1975年“5.1”节,就在自己盖的30平的小房里结婚了。

  当时结婚很简朴,没有迎亲的车队,没有操办酒席,没有婚纱礼服,没有音乐鞭炮,没有主持人和那些繁琐的仪式。站在毛主席像面前,恭恭敬敬地给毛主席敬个礼,给父母亲敬个礼,给少数几个亲友敬个礼,就礼成了。“5,.4”青年节那天,在家里请了双方父母、介绍人、族里的一些长辈、老邻居、老同学摆了四桌。还收到了毛主席著作、门斗、镜子、炊具等贺礼。那时候5元钱是大礼,1元钱正常,10元钱是长辈送的,一般的同学、朋友就是凑份子给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结婚到现在40多年了,有一把当年同学送的铝壶还在用,比我儿子的年龄都大,质量是真好,感情是真深。

  回想起来,一眨眼的功夫,想起那时候谈婚论嫁的事,有些事记忆犹新。现在的谈婚论嫁我总感到没钱就没有主题,就没有核心。是那时候的人太傻,还是现在的人太奸?我说不好,还是留给社会学家去研究吧。(2016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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