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明月网(原抚顺七千年网站)

当前位置:首页 >   记忆   > 传记专栏

传记专栏

特殊工人:“六月特支”的意图

2017-05-16 09:07 抚顺七千年 赵秉钧 598
5月1日,日军开始向我根据地实行疯狂地“扫荡”。资料图片  我所在的部队被敌人四面包围,天上飞机炸,地面敌人追,大部队被敌人冲散了,不得已我躲在当地老百姓一个大...
来源:《中国“特殊工人”》(2015年04月出版)

  1942年“五一大扫荡”前,我在抗3团工作,李振军是宣传股长,朱韬是政治教员,我是团除奸股的特派干事。

  5月1日,日军开始向我根据地实行疯狂地“扫荡”。


特殊工人:“六月特支”的意图 图1
资料图片


  我所在的部队被敌人四面包围,天上飞机炸,地面敌人追,大部队被敌人冲散了,不得已我躲在当地老百姓一个大席棚子里,身上只带一颗手榴弹,拉开了弦,准备在敌人抓捕时与敌同归于尽,但是,根据地的人民对子弟兵怀有深厚感情,这家(小堤村附近)的老百姓发现我后,就把我领到他家里想让我藏起来。我当时还正发着烧,给了我很好的照顾,在吃了一碗杂面后,出了一身大汗,敌人在搜查到这家时,敌人摸到我发烧出汗,就混过去了。

  敌人走后,这家人问我怎么办,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多住几天,等病好后再走。但我鉴于当时的情况怕老百姓受连累,没有久留,第二天就带着文件走了。在往深县东里满的路上,碰到同一队的一个同志,一同到了东里满村。后赴西里满村,在村干部的帮助下,换上便衣,住了两天,到第三天晚上,村干部赵老满说敌人要搜查,问我怎么办,我想自己是南方人,一听口音就能听出来,不能连累老百姓,我还是闯吧,到安平找部队去。

  在从羽林村回到杨各庄时,打听到我方几个侦察员,他们让我到义里去找抗3团的人。我又返到义里,找到后,我随这个班一同转移到束鹿县杜各庄与45区队合在一起了。在这里住了三天,到第四天转移时,被敌人包围抓捕,关到辛集旧城。

  被俘后,我就考虑如何应对敌人,又不被敌人怀疑。第二天敌人审问时,我说是冀中骑兵团的,是国民党起义过来的勤务兵,借以掩护自己是南方人,当问我骑兵团在哪里,我说不知道,因当时部队都打散了。敌人也就相信了,就这样掩盖过去了,那时我才18岁。

  5月中旬,敌人用车把我们押送到石家庄劳工教习所。进这里面第一步是“消毒”,进门后将衣服全部脱光,然后到桶里浸一下,之后换上发的衣服;第二道关就是审问,在我刚进门时,谷自珍就看见了我,谷给我偷偷说如何应付敌人审问,他说如果是干部班审问,吓唬吓唬就过去了。

  我说,请相信,我不会暴露组织,也不会出卖同志的。在审问时只有两个人,问我是不是八路军,如果不说就压杠子、灌凉水等,实际上他们也没打,只是吓唬吓唬。果然是谷自珍说的那样,我很顺利地过关了。

  在教习所里,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个一寸宽二寸长的白布牌,有中文有日文,写着犯人的号码,我的号码是4位数。从日文字可以看出谁是八路军、谁是共产党员。编到班里后,谷自珍找到我说,你表现不错,并给我说明牌子的意思,说我挂的牌子是八路军,但不是党员。他考察了我一段后,对我说:我们到了这时理应继续同敌人进行斗争,你是共产党员,如果不同敌人斗争,以后党组织就不能承认你是党员,我们现在组织起来过组织生活。他告诉我,他们在石家庄劳工教习所成立了地下党支部“六月特支”。“特支”成员记得有:书记员谷自珍,委员有王忱、王风(我的化名)、庄子凯等。

  怎样与敌人进行斗争呢?当时,特支根据实际情况,拟定了几项任务:一是要教育自己熟悉的人坚守气节,不当叛徒;二是相机对敌伪进行工作;三是在可能的情况下,给敌人造成一些破坏;四是设法与外边党组织取得联系;五是不论到哪里地,都要组织党的支部和敌人进行斗争。

  在劳工教习所,敌人经常组织劳工外出劳动,我们就在劳动中,采取“磨洋工”,搞些“小破坏”的办法,进行斗争。如一次到枪械修理所修房子,在搬砖头时,我们搬到半路扔掉或把砖打碎。在南边一个衣粮厂搬东西,休息时和日本兵在一起时,他们问八路军怎么样,还问一些解放区情况,我就利用这个时机,给他们讲八路军、毛泽东、朱德的情况,他们还让唱八路军军歌。我还借机询问他们家里的情况,日本兵不少人十分想家,一说起来,有的还哭了。这些事情虽小,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瓦解敌人的作用。

  在劳工教习所的一天是这样安排的,早上一起来,先是唱歌(《支那之夜》),然后升旗,再就是点名,之后吃早饭,上午和下午一般外出劳动,晚饭前也得唱歌点名。

  约在7月份,敌人将谷自珍等送到煤矿做工,他走时把特支的工作交给了我,要求还按照过去的办法和原则进行工作。但当时没有几个党员,也没开过党的什么会,活动的主要方式是个别联系。

  不久,李振军、朱韬他们就进来了。我仍和以前一样,也注意观察新来同志的审问情况。后来李振军主动找我联系,说他们成立了一个支部。我告诉他这里原来有一个“六月特支”,咱们合起来吧!从此我就和李振军组织了“六月特支”,当时也没有明确由谁负责。过了不多时,听说敌人要把我们往东北抚顺煤矿送,李振军告诉我,到那里要和敌人继续进行斗争,并成立一个临时支部,由我负责。李还给了我五元边区票让我在将来外逃时当路费。据说在进劳工教习所时,为避免敌人将自己带的钱搜走,他事先将钱含到嘴里,才将仅有的几元边区票保存了下来,拿着他来之不易的钱,我非常感动。

  1942年七八月份,敌人将我们几百名劳工运送到抚顺,我被分到龙凤矿。到后的第一天让我们洗了洗澡,第二天参观工地,说第三天上工。但我想不能给敌人做工,要想办法逃跑。

  就在我们到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在劳工中找了几个人,直截了当地问他们谁是共产党员,怎么办?有两人说他是共产党员,我就给他们讲了,我们应成立党组织,并给他们讲了我要组织逃跑的想法。

  记得当时有一个卫生员,是安国石佛人,这人李振军也给我作过介绍,对敌斗争很坚决。另外还找了两个,一块在一个山顶上的榆树下开了个会,宣布成立一个党支部。

  这个卫生员当时还不是党员,我就把他吸收为党员。我给他们讲,不能给敌人当苦役,为敌人服务,要想办法逃出找部队去。我们几个人一同到山上看了地形,既没有电网,也没有站岗的敌人,另外去山上的还有一些人。

  我一看情况,这是逃跑的好机会,我就喊了一声,结果一下跑了二十多个人。卫生员说他有日本币,准备和另几个人坐火车走。我们十几个人就步行走,正跑着下起了大雨,我们又围在树底下躲了一会儿雨。在这时,有的人看见到处都是电灯,怕被敌人抓住,思想有些动摇,我就鼓励他们坚持到底。我们一块又继续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碰见一个放牛的老百姓,在他的帮助下,我们用衣服换了点饭吃,把矿上的衣服换成老百姓的衣服后,继续往前走,饿了有时要饭吃,有时在地里吃生玉米。那时,又冷又饿,有的人发烧,有的拉肚子,怎么办呢?为了能保存下来,根据当地老百姓劝说,分散一个人一个人地好走,就决定分散逃跑。

  我和一个医生一起,进到一个庙里。这庙里有师徒两个和尚,我们告诉他们说,我们是北京的学生,让日本人抓来做劳工跑出来的,想在这里找点活干,混碗饭吃。和尚给我们介绍说沈阳南边荒山子宝林寺缺人,也比较富,让我们到那里去。我们又来到宝林寺,这个寺的主持叫心莲,果真他们收留了我们,让我们留下来干活,还给我起了个法名叫安志。

  在那里住了四五个月,对外是他的徒弟,对内给他打杂做饭。医生身体弱,干活不行,心莲和尚嫌弃他,医生便走了。但心莲和尚想把我留下来,我就把我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他再也不敢留我了。

  过了春节后,和尚去了沈阳,过了好长时间还不回来,我有些怀疑,怕出问题,恰好这时抚顺煤矿跑来几个劳工,我就和他们其中一个一块儿坐火车到了抚顺。

  在抚顺,我到处打零工,曾和一个小个子一起铡过草,跟一个山东大汉一起干过活,还晒过石灰。从1943年春一直干到9月份,挣了400多元,准备坐火车返回关内。

  为避免敌人怀疑,我买了到石家庄的火车票,一路很顺利。我在寨西店下车,到路西去找抗大二分校,但没找到,后又到路东找新乐县大队,县大队将我送到34区队,后又送到冀中七分区,此后我一直工作在部队。

  编者注:赵秉钧,新中国成立后曾在杨村空军机场任师政委。

免责声明本网站是公益网站,一部分文章、图片、视频来源于其它媒介,文章内容属于原作者的观点表达,不一定代表本网站观点。本网站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任何侵犯个人权益和版权问题,请联系我们及时删除!



标签:中国特殊工人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