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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久:在日军师团指挥部眼皮底下打伏击

2019-01-14 12:53 抚顺七千年 李金平 1737
  1983年,辽宁省政协、抚顺市委宣传部、新宾县志办请张连久回故乡编撰义勇军回忆录,在新宾满族自治县烈士纪念塔下合影。图中左三为张连久,右二是笔者李金平。  □李金平  人物简介张连久,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人,黄埔军校十期毕业。1931年在家乡加入抗日...

张连久:在日军师团指挥部眼皮底下打伏击 图1

  1983年,辽宁省政协、抚顺市委宣传部、新宾县志办请张连久回故乡编撰义勇军回忆录,在新宾满族自治县烈士纪念塔下合影。图中左三为张连久,右二是笔者李金平。


  □李金平

  人物简介张连久,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人,黄埔军校十期毕业。1931年在家乡加入抗日义勇军,1936年6月毕业分配到中央军二师任少尉见习排长,1937年8月—9月参加八一三淞沪会战。1938年负伤后辗转服役于驻守陕西商州的中央军预备第一师任少校团副,并驻守韩城禹门口,阻止日军越河入陕;1939年带领小分队亲手擒获破坏抗日的大土匪王三春;1940年因中央军排挤东北籍军人而辞去军职,在咸阳、西安一带经营军棉并办工厂实业等一直到解放;解放后经公私合营,在宝鸡咸阳工作;2000年1月15日逝于西安。

  一九三七年,中央军第二师驻守徐州,张连久所在的三团驻扎在商丘和兰封(兰考)一带。此时,刚从黄埔军校毕业一年多的张连久任少尉见习排长。

  八月十三日夜,师部下达开赴上海的命令,大家得到日本兵舰向中国领土上打炮,中日在上海大规模开战的消息。他们先火车后汽车再步行,一直到八月十八日深夜才进入上海郊区的阵地。他们三连被分配在一块坟地旁的荒草地,不远处有座大村庄。对面两公里外是河对岸一座五层黄楼,楼里灯火明亮。他们实在搞不清四周哪是敌方哪是友方。三个连队成扇形散布在三公里左右的阵地,得到的命令是连夜抢修工事挖战壕。

  八月中下旬上海已进入雨季,到处泥泞不堪,好在天气尚热,且官兵都年轻力壮,伴随着不远处的枪炮声,一连三天三夜修好了坚固的工事,然后就躺在泥泞的沟底呼呼大睡了两天。进入阵地后的第五天也是淞沪会战的第十天,阵地上仍不见动静,连排长们更不了解自己身处整个战场的何处,军校毕业的张连久对这种状况直觉感到不大正常。营部在阵地的几百米后边,连长们也不敢用无线电联络,只是由通讯员奔波互通情报,营长们似乎也不知情。八月二十三日有一架侦察机到上空转了几圈,估计也没发现什么,因为阵地上的荒草齐腰深。

  又沉寂了几天,轰炸机来投弹了,连续几天都是投一阵就离开。第二天开始连长让绝大部分人撤到村庄里去,村子里人早已跑光了,但农民们留足了饲料的牲畜到处都是。士兵们把炸死的猪马牛羊肉煮了一锅又一锅,天天美餐,十多天的旅途劳顿和修工事对体能的消耗得到了休整,这对于士兵尤其是初上战场的张连久们来讲绝对是心理上的稳定因素。

  一直到了九月八日,也就是进入阵地的二十天以后,团长和营长突然把三个连的班长以上官兵召集在一起紧急宣布。三团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比较靠前,而三个连的阵地恰恰正处在整个淞沪战场上离敌军最近之处,对面的五层黄楼就是日军一个师团的指挥部。由于敌我双方在开战之初阵地的犬牙交错,初入阵地敌情不明,遂把三个连放在了最危险之地,但也印证了那句名言:“最危险处也正是最安全之处。”日军也盲目地轰炸了好几天,轰炸前没想到这里会有中国军队,轰炸后更坚信此处无人。

  二师师部从刚刚截获的情报中得知,日军可能会向前推进到这个他们认为的无人区驻扎。师里命令全团马上向后撤退。张连久所在的三连已经后撤了近三十里,突然又接到命令让三连再返回原阵地,防守原来三个连的阵地。全连官兵异常吃惊:这是哪个长官在瞎指挥?这个时候仅仅只让三连回去,肯定是要阻击日军前进,而只用一个连的兵力当一个营用,岂不是白白送死?三连长向营长要求,必须向团长汇报这种实情,营长答应马上汇报,又讲:“你们先上,我随后率一、二连跟上,并讲已经向团长请求了一个加强连一并支援。”终于进入那个村庄,各排隐蔽在民房中,经过搜索村子和周边尚未发现鬼子踪影。

  连长命令全连抓紧睡觉,养足精力面对不久会攻上来的日军。没睡两个时辰哨兵报告:有十几个鬼子大摇大摆地进村了。天刚亮尚不清楚他们来的目的。观察了一阵似乎进村找什么东西,应该是粮食或女人。人是跑光了,粮食不带走也会深藏起来,算他们命大,只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村子。在这个村庄平静地待了几天后,九月十二日一大早,两边靠后些的阵地枪声大作,应该是左邻几个师与敌人接火了,估计很快这里就有日军侵占,但是营长迟迟没上来。全连迅速从村里匍匐进入原来工事后,没过两个时辰就看见有约两个营的日军开始渡过黄楼下比较宽的那道河,向这边的小河开来。好在日军仍没有完全意识到中国军队的存在与危险。

  小河上有座木桥,重要的是木桥与工事前沿有许多约两米宽的水沟,必须把鬼子阻拦在小河那边,当务之急是全连必须跃过这些小沟。而时逢大雨过后,水沟溢满,大部分北方战士根本无法跨越。时间十分紧急,不容半分延缓,张连久向连长提议(正副排长已完全把指挥权交给了他):砍些遍地都有的粗大竹子,由他用在军校练就的踩水功底,潜入水沟双手托起搭在水沟上的竹杆,让士兵们踩着竹子快速通过。这一招还真管用,不到一刻钟全连百多人全部通过。

  从砍竹子的那一刻起,几架机枪也突然向小河下的鬼子密集扫射,日军方知这块无人之地还真藏着一支精悍的中国部队。三四百米外的敌指挥部黄楼上似乎没有配备机枪,竟然眼瞧着我们扫射而毫无动静。张连久十分清楚,他们连现在是整个淞沪战场与日军短兵相接的最前方,过了最后一条小河沟,距日军只有一二百米远,我方居高临下尚有较好的隐蔽地形,面前的五六百名鬼子暂时还造不成致命威胁。但是黄楼之上却是个致命据点,正想着,楼上已配置好的轻重机枪也疯狂地扫射了过来,十几分钟过后包括连长、副连长及几位排长全负了伤,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官兵。

  连长临下阵地前将全连的指挥权交给了只有二十四岁的见习排长张连久。其实第二师是中央军的精锐之师,无论火力配备和官兵素质都是一流,单兵作战能力甚至要强过鬼子兵,在敌人眼皮底下藏了二十多天,也使大家有了足够打硬仗的心理准备。而张连久这些初上战场的低级军官也毫不怯战,况且连长把剩余约七八十名士兵的性命全压在他一人肩上,想怯战也毫无退路。小木桥被双方的子弹打得只剩两根独木,日军一次只能有两名士兵依次通过。这真是个好战机,张连久派出枪法好的战士向敌群打单击,几乎弹无虚发。好在驻上海的部队早已把这条小河的防卸工事修得十分坚固,鬼子的唯一通道就是这座小木桥,这为三连阻击鬼子争取了时间。

  两军对峙之时,随着伤亡的增大和子弹的消耗,这位见习排长身上担子越来越重,他是多么盼望营长的增援立刻赶到。但他心中只能有一个念头,过河的鬼子必须倒在自己的枪口之下。其他士兵也把四周封锁得严严实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方援军丝毫不见动静,如果敌方调动大批鬼子,凭这几十个人是扛不住的。在消灭了第十一个鬼子后,张连久发现枪口周围也不时射来子弹头。他浑身打了个激灵:“鬼子也调来了冷枪手对付我了!”就在击毙第十二名欲过桥日本兵的同时,他的左手只觉一麻,枪掉了下来。等他定睛一瞅,左手无名指已只留了层皮,鲜血呈喷射状流淌。担架上来抬他下去时营长带队增援了上来,只听到营长的一句话:“见习官辛苦了,好好养伤……”张连久就昏迷了过去。这一天是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二日,淞沪战争开战第二十九天,离战争结束还有两个月。

  事后他们才知道,二师三团守卫的阵地处于“三行”地区,即“杨行、刘行、陈字行”镇的前沿,对面就是上海西火车站。两边的友军有整整五个军的兵力,正在包围“闵行区”里的日军,当时战况尚对中方有利。二师小小一个营,乃至最后仅仅一个连的兵力牵扯住了日军两个师,主要原因是他们事先对地形的不了解和对中国军队的轻视,日寇万万想不到会有军队就在师团指挥部的眼皮底下。张连久在这次二十四天的守卫战中,尤其是后几天的战斗里居功至伟。(作者系张连久的小儿子,随母亲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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