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老抚挖派出了先遣小组到泸州茜草坝开始了新厂的考察、规划和设计。1964年,派出第一批职工队伍赴川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新厂建设,在当时还是一张“白纸”的茜草坝,修建起林立的厂房、车间、医院、住房、幼儿到高中的学校及各种生产生活设施。到1966年10月,泸州长挖新厂基本建成。此时老抚挖选拔职工、调配设备及工装,与各有关部门协调入川事宜等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老抚挖援建三线的第一支千人大军整装待发。
当年的茜草坝和长挖的第一批职工宿舍。
1964年春出生的我,把自己想像在那送别的时刻,在母亲的怀抱里送别那支不朽的队列。我知道在那一刻的远行大军中,丈夫挺起脊梁背起了行李,坚强的妻子抱起襁褓中的儿子,年幼的姐姐拉着更小的弟弟妹妹,一起挥舞着小手为故乡的叔叔阿姨们留下了童年最后的影子。
长挖人保存的当年跋涉万里长途的火车票。
“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草原万里滚绿浪,水肥牛羊壮。再见吧,美丽的家乡,再见吧,幸福的家乡。为了远大理想,像燕子似的飞向远方。”老抚挖源源不断输送职工队伍一直延续到七十年代初。每一次,我的父兄姐妹都是这样告别和出发。
长挖建设者们当年盖起的厂房。
我问起当年去长挖的路程要多长时间。长挖人告诉我,那是一次漫长的旅程。当年交通不便,从抚顺到泸州的整个路程要走上三宿、两天,至少一路颠簸70多个小时。人们先要乘坐入川专列从抚顺——北京,历时13个小时。再坐北京——重庆9次特快列车走成渝铁路,经郑州、西安、宝鸡,越秦岭、过汉水,到四川隆昌火车站,车程近50个小时。至此已经63、4个小时的行程,每个人的腿脚都已浮肿。
长挖职工在新建的金工一厂房合影。
行程到这里还未结束。泸州市区在长江北岸,新厂长挖和职工生活区所在地茜草坝在长江南岸。援建的人们到了泸州市汽车客运站下车后,还要坐船过江。要步行30分钟,到长江码头(宝来桥码头),坐60年代的小木渔船(后有机动船)横渡长江到厂区。要到安置职工的住宅区,又需要再步行20到30分钟。文工团员们就是这样,与援建大军一起,带着家眷,带着自己的青春年华,背着自己心爱的提琴、琵琶、锣鼓等“武器”,历尽艰辛,辗转万里来到茜草坝。
长挖人当年居住的“干打垒”红砖楼。
在这漫漫的行程中,单身的人行动尚可方便,拉家带口的职工,要携带随身的行李,照顾大大小小,特别是饥渴难耐、晕车生病的孩子,可以想象一路上的艰辛不易。孩子们在一路颠簸的睡梦里,也一定梦见了东公园南麓从1町目到5町目,到处的绿树,鲜花,小楼下园子用木棍扎起的栅栏,遍地绿草和庄稼,飞来飞去的蝴蝶、蜻蜓,被阳光照得皱起眉头那暖洋洋的幸福,在老祖母亲切的笑容,温暖的声音中哭醒……。
建设大军登陆码头,受到当地群众的热烈欢迎。
长挖人保存至今的泸州到隆昌火车站的长途汽车票。
泸州的援建三线纪念馆。
展览馆关于昔日长挖的介绍
我也曾问举家迁往泸州的姚姨(我母亲好友),当年被抽调入川时是怎么想的,姚姨略一沉吟,回答了我两个字:“服从”。提起路程的艰辛,通信的不便,建设的艰难,长挖人只有感慨,没有过后悔。
长挖厂试制的功勋赫赫的1立米挖掘机。
长挖建设者们车间里响亮的口号。
为了迎接老抚挖援建长挖的大军,茜草坝在1962年就开始了职工住宅楼(俗称“筒子楼)的建设,分布在3个生活区。茜草坝像老抚挖一样,相当于一个小社会,从托儿所、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技校都是厂办的。长江职工医院,也叫厂内卫生所。
从抚挖带去的机器设备,如今尚保存在当地博物馆内。
那时房子都不按平方米计算,按房间结构和大小计算,分别给取了名字。最大的房子是大单元,3个房间,分给人口多的家庭。其次是小单元。还有“拐坝”,就是2间直通的“筒子房”。最小的房子是“七块板”,即房子面积按楼板的预石板计算,7块板就是7块预石板长短宽窄的面积,类似老抚挖东公园住宅楼的“4个半席子”(4张木床大小),两家合用1个厨房。每层楼居住6户人家,有2个公用的水池子,2个公用的厕所。
抚挖人来到第二故乡,对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充满新奇。
长挖文工团50多年前在茜草坝的第一次演出的珍贵旧照
(报幕员为老抚挖文工团报幕员,60年代四川省故事大王高俊章)。
四川蔬菜品种较多,生长期也短,夏季主要吃“腾腾菜”,就是空心菜。用热水紧一紧,再用凉水浸凉,拌上酱油和辣椒面儿,就是蘸水菜,也成了长挖人的家常菜。四川的辣椒有名,东北人虽然也能吃辣的,生理上抵御寒冷的气候也是个主要因素。但酷热中还要“无辣不成菜”,不吃又受不了寒湿,消受起来就很难适应。但适者生存,长此以往,人们用麻辣汤泡饭也吃得喷香,来自东北的女孩们也变成了“辣妹子”。
长挖试制的挖掘机品牌产品。
高俊章,老抚挖文工团报幕员,长挖文工团不可或缺的组织者,60年代四川省“故事大王”。1966年随援建大军入川,1982年调回抚顺。高叔的爱人杨素芳曾在老抚挖职工医院工作,是哈大夫(回族,曾发明缓解治疗癌症的中药“独角莲”)的徒弟。杨姨称我母亲“三姐”,她母亲与我外祖母是姐妹(有亲属)。我出生时,杨老祖母还亲自来送了一篮鸡蛋。杨姨是罹患肺结核去世的,到长挖后还给三姐来过信。想起她,我母亲长叹一声,潸然落泪。
在正在规划建设中的“1965·茜草工业记忆”博物馆内,当年的“奋战口号”让人感慨万千。
高叔给我发来了一张长挖文工团在当年的新厂食堂最早演出的珍贵照片。这座职工食堂面积只有500平方米。然而就是在这座荒凉的丛山峻岭中的小食堂,响起了老抚挖文工团王牌报幕员高俊章雄壮英武的报幕声,站立起老抚挖文工团的姊妹团——长挖文工团团员们坚毅的身影,响起了嘹亮的歌声和音乐。
如今长挖人居住的崭新的新区、临江生态公园、体育公园。
抚顺挖掘机制造厂的前身是日本政府于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在辽阳烟台(今灯塔)修建的为掠夺抚顺煤炭资源服务的机械修配厂,当时工人不足100人,主要从事采煤机械的检修。翌年工厂迁至抚顺千金寨西竖坑(大官屯南),作为抚顺采炭所机械所内的一个工厂。以后工厂又先后改名为中央机械工场、抚顺煤矿机械工场、抚顺炭矿机械制作所等。工厂迁到抚顺后,主要为抚顺煤矿维修机车、蒸汽机、挖土机、电铲等设备。
1948年11月1日抚顺解放后,工厂隶属于抚顺矿务局。当时工厂除担负煤矿设备维修外,还担负修理榴弹炮和其他远程火炮的军工任务。1950年试制成功了飞机辅油箱,有力地支援了抗美援朝战争。1953年3月,工厂由第一机械工业部主管,改厂名为抚顺重型机器厂。
抚顺挖掘机制造厂是国内液压履带式起重机最早、最大、最全的生产基地,早在上世纪50年代初,就率先试制成功我国第一合机械式挖掘机,曾被誉为“我国挖掘机制造工业的先驱、工程机械行业的骨干”。
1977年经国家批准确定抚顺市浑河北岸施家沟为新厂址。从1979年10月开始破土动工,到1985年,经过6年奋战新厂区已初具规模,迁建第一期工程于1987年完成,之后企业遭遇一系列生存困境。
2003年12月19日,抚顺挖掘机制造有限公司被浙江宁波民营企业家徐楗元整体收购,成功转制为民营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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