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老抚挖辉煌的文艺事业(十)
老抚挖文工团员们和后来远赴长挖的战友们,在5、60年代加入文工团这个集体时,大都是20岁上下的青年,有的仅有16岁。他们在这万人瞩目的母厂行走着青春,创造着祖国挖掘机行业开山一代建设者的历史,在急管繁丝的音乐、舞蹈,潮水般涌动的掌声和欢笑中拉开了友谊的序幕,在艰苦创业的峥嵘岁月里缔结了永生的友情,也包括难忘的爱情。
第十篇 战友深情
人们都说“战友情深”。深情,往往缘自于一个艰苦奋战的集体的成员们为共同的荣誉而付出,在患难与共中彼此的鼓舞、激励和护持。老抚挖文工团也一直在战斗中,奋战的阵地不止在舞台上,既是驰骋在各地厂矿、广袤的农村的“乌兰牧骑”,也是危难关头冲在前面的突击队。
铁血敬业
1966年,老抚挖文工团代表抚顺市参加全省“沈阳音乐周”,演出合唱并进入决赛。在决赛即将开始时,乐团演奏员方有光突然得知自己的爷爷去世。不回去,就将错过见逝去的爷爷的最后一面,如果回去参加丧事,这位乐团主力缺阵,不仅老抚挖的演出水平将大打折扣,难以夺得佳绩,更重要的是不能充分抚顺工人阶级的精神风貌。方有光最终毅然“小家服从大家”,决定先参加决赛,厂工会专门派出人员为方有光的爷爷处理了后事。
此次老抚挖文工团参加“沈阳音乐周”演出,还有一个令人痛心,不忍下笔的故事。吕素兰是老抚挖文工团的女报幕员,她容貌端庄大气,身材挺拔,声音亮丽,英气勃勃,一出场报幕,就令观众肃然起敬,可以说是老抚挖文工团形象的代表。
正所谓“祸不单行”,也是在这次决赛演出前,刚刚成为母亲的吕素兰得知自己刚满周岁的儿子不慎掉到了锅里,周身严重烫伤,被送到医院急救。得知这个消息是深夜,儿子正在生死关头,而第二天就是决赛关头。母子连心揪心痛,家国冲突见英雄。吕素兰最终选择演出后回去,演出时吕素兰正面带给全场观众的是盈盈笑脸,侧过脸来对着幕后痛哭流泪。参赛全体团员“哀兵必胜”,代表抚顺市获得了演出一等奖,但吕素兰的孩子终因烫伤严重,回天乏力而夭折。
1958年只有16岁入厂,1959年就被选拔到老抚挖文工团的老团员王桂荣回忆,那时每逢春节,老抚挖都要安排慰问全厂职工的大汇演,演出时间在除夕晚上8点开始,演出时间至少2个多小时。全体文工团员们要把欢乐送给全厂职工,自己却无暇准备过年的家务、吃喝,在厂俱乐部一连十数天“合宿”不回家,日夜排练。
老抚挖文工团珍贵老剧照——舞蹈《马路杂技》。从左至右:沈黛芝、董景武、李振忠。(还有扮演警察的张福元未在镜头里)
长挖文工团演出老剧照《翻身道情》
长挖文工团演出老剧照《翻身道情》
50年代,可容纳2000人的老抚挖俱乐部还没有今天“爆响全场”、剔透嘹亮的麦克风、音箱等音响设备,合唱队人多声音大尚可,但王桂荣等独唱演员们只能凭着自己的好嗓子去“喊”,声音要通贯全场,要从舞台上“打”过50多排,直到最后一排的职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以想见,他们(她们)付出了多少辛苦,要唱多少遍,嗓子要冒多少次血丝才行!舞台的照明灯把队员们的脸都烤冲了,而且只有等到除夕当晚演出结束后再回家。
王桂荣是老抚挖全厂驰名的女声独唱演员,经常压轴演出,要唱3、4首歌才能谢幕下场。家里的长辈一连几天见不到孩子,就警告要是在除夕晚上“接神”放鞭前她还不到家,就再也不让她干厂文工团这一行。那时演出一结束,团员们还没来得及分享演出成功的喜悦,老团长李汇瀛就急着催大家赶快卸妆、赶快回家陪家人吃年夜饭。
避水鸣金
1960年,抚顺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李振忠、高俊章等老团员回忆,当时抚顺市区内“水漫金山”,高大宽阔的老抚挖职工俱乐部也成了临时避难所,收留着来自市区、农村、郊区因洪灾前来避难的老幼妇孺。老抚挖俱乐部也被洪水漫灌成了“游泳池”,足有近2米深的乐团演奏的乐池里都灌满了水,男团员们要到舞台上照管道具、衣物,要拿着木搓衣板当救生圈,划着水“游”上舞台。
临近大伙房水库的老抚挖东大院职工住宅区地势较低,都是上世纪30年代日伪时期开始盖起的,低矮陈旧的平房。有瓦房,也有不少草房,洪水一来都成了危房。我70年代回城看望外祖父母和大舅一家时就常住在东大院,一到雨天,满地泥泞、污水遍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流淌着无数蚯蚓似的“小河沟”,就像老电影《龙须沟》里那番朦胧阴沉的景象。但即便面临洪灾危险,一些固执的老人、家属还是不听工厂、街道的多次动员,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园。
老抚挖文工团演出《长征组歌》珍贵老剧照
老抚挖文工团员们与辽宁歌舞团老师们在北陵公园
老团员齐连子回忆,老抚挖厂领导把说服东大院的职工家属避险搬离的任务交给了厂文工团。文工团员们就携带着锣鼓,挨家挨户地说服,遇到劝不动的,就在这人家的屋外敲锣打鼓地“骚扰”,遇到特别固执的人家,就轮班敲锣、打鼓直到深夜,直到屋里的人被“鼓噪”得实在受不了了,卷起铺盖走了,文工团员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演出遇险
老抚挖文工团经常派出小分队,深入大型工矿企业为一线工人慰问演出,也切身体验到了矿工生产环境的艰苦、劳动的艰辛和危险。有一次到胜利矿演出,队员们都穿上了矿工的工作服、大头鞋,戴上了手套、头盔下矿井,沿着黑漆漆的巷道往采掘点出发,脚下磕磕绊绊,头上不时碰到巷道的墙壁,靠头盔上的照明灯摸索着往前走。
高彦和主任回忆,团员们带着乐件、跌跌撞撞走累了,就蹲坐在地上稍事歇息。不想有位男团员一路上扶着巷道又护着乐件,还用手把碰斜了的头盔扶正,不小心按灭了头盔上的照明灯也没有察觉。黑暗中他看不清周围左右,往后想靠着巷道壁墙坐下,不想一下坐在了运煤的溜车上。只听得“吱溜溜”一连声车轮碾轧着铁轨的声响,溜车载着他一下子往后滑了下去。多亏他反应快、身子灵活,惊叫一声,抱着乐器盒一个急翻身,从溜车上轱辘了下来,爬起来惊魂未定,把带队下井的矿区负责人也惊出一身冷汗。大家也觉得后怕,说要不是他及时跳下来,就不知道被溜车溜到哪个采掘面去了。
左起:林素兰、王桂荣、吕素兰和她的儿子、沈黛芝和她的儿子、刘素琴。
青春的倩影。后排左起:边志新、齐连子、徐凤兰、王桂荣。二排:刘素琴、吕素兰。前排:薛焕玲、黄焕新、籍桂春。
到长挖后的60年代,整个泸州市仅有长挖文工团(后改名为“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一支文艺团体,经常按泸州市委的部署,到成都、新都、德阳、自贡等地慰问演出。
有一次长挖文艺队由高俊章、张克义、乌崇良等人坐卡车赴当地农村慰问演出。“蜀道难”,“九曲十八弯”,司机又年轻性子急,把卡车开得飞快。开到一个急弯,司机猛的看见前面横着标着红色警示的天然气管道,这要是撞上,非出大爆炸加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不可。情急之下,司机猛打一把方向盘,卡车避过了天然气管道,可车速太急,卡车一下子侧斜着歪倒在路边,在地上蹭出一路烟尘,高俊章赶快从驾驶室里跑出来到后车厢一看,车上的人都没影了,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正着急间,忽听稻田里远远传来一阵咒骂声。高俊章跑过去一看,只见乌崇良正满头满脸的土,两手、两腿全被深深插到了稻田边松软的沙地里,百般挣扎不起,正在那儿破口大骂呢。幸喜全车人没事,年轻的司机整个一下午默默无语,脸色煞白缓不过神。
几十年后身患重病的乌崇良已意识模糊,想筹钱治病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好友高俊章。
“马童”的怀念
老抚挖京剧团的侯恩德是著名的“马童”,在舞台上为京剧团老生唐英“牵马坠镫”多年。唐英去世时,是侯恩德这位老“马童”亲手为自己昔日的“大帅”穿上了装殓衣服。侯恩德称女团员林素兰(后去长挖)为大姐,每逢下雨,小老弟侯恩德就从俱乐部打着伞,踏着一路泥泞,去接林大姐来厂俱乐部排练。
袁俊山回抚探亲时,与老团长李汇瀛(背对镜头者)深情拥抱话别。
老抚挖领导与老抚挖、长挖回抚探亲的老文工团员们合影留念。
左起,第一排:徐长福、暂不详、赵晓信(工会主席)、梅佰庆(老工会主席)、郝清臣(老党委书记)、王文廷、徐继德、李汇瀛。二排:李振忠夫人、王桂荣、边志新、吕素兰、袁俊山、徐凤兰、齐连子、高彦和。三排:李振忠、乌崇良、崔成洪、陈明章、刘茂礼、方有光、吕春星、高俊章、张焕林。四排:李清、杨景先、刘善增、候恩德、刘长占、赵汝武、邓继尧。
60年代老抚挖歌舞团著名领舞沈黛芝曾带着“马童”侯恩德去辽宁歌舞团学舞蹈。那时正是灾荒年,沈黛芝每天都省下自己那份豆浆、油条和腐乳给侯恩德吃,让小老弟吃饱。
提起灾荒年,侯恩德回忆起一个令人唏嘘的往事。侯恩德家里兄弟多、人口多,粮食不够吃。有位在老抚挖文工团只呆了几天的队员,后来分到了沈阳一个小机械厂。他到沈阳后,总是托人叫侯恩德去沈阳看他,托侯恩德给他加工车刀。后来侯恩德到沈阳见了他,他悄悄请侯恩德吃了顿饭,临了拿出一个被人丢弃的粮食本交给侯恩德,告诉他凭这个粮食本领粮。这个人结识了当年街头的一些乞丐、小偷,也对这些人很仗义,所以得到了这本被丢弃无主的粮食本。他交给侯恩德这位好朋友,是希望他全家能度过这场艰难的灾荒年。
奇遇与遗憾
老抚挖文工团在演出中也有很多奇遇。提起6、70年代著名作曲家李劫夫,可谓大名鼎鼎,他曾任沈阳音乐学院院长,《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我们走在大路上》、《歌唱二小放牛郎》等传唱甚广的歌曲。1964年高彦和主任在随团赴省某空军基地演出时,就遇到了头戴前进帽、身穿灰色大衣,身材魁梧的劫夫,还在晚餐时一同喝过苏联烈酒伏尔加。
老抚挖文工团长李汇瀛和抚顺老团员们举办联欢晚会,欢迎回抚探亲的长挖老战友袁俊山、崔成洪、吕素兰。
1965年,辽宁省要在辽宁大厦举办一场盛大演出,与战旗歌舞团同台演出。高俊章作为老抚挖最出色的故事员,参加了抚顺市在铁路俱乐部举办的选拔赛。现场表演得分高俊章居首,但最后却意外地被通知落选。后来得知,当年出席这次重大演出的,是到辽宁视察的周总理和陈云、宋任穷等中央领导人。时代使然,高俊章因为“成分高”,“出身不好”,失去了一睹伟人风采的机缘,以为终生憾事。
“看门月老”、“大婚盖头”
有一次文工团在厂俱乐部连续“合宿”排练时,团员赵汝武执意要求好友高俊章跟他一起睡在舞台的后门边上,高俊章不假思索答应了。每到排练到8、9点钟,赵汝武等自己的节目排练结束后,就借口有事出去,半夜11点多才回来,高俊章不管多睏也得起来给他开门。久而久之,高俊章不禁起疑。果然一天夜里,高俊章开门后,发现赵汝武背后还跟着文工团漂亮的女团员、羞答答的郑颖。原来这两人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忙里抽闲约会到深夜,不敢从正门进来,只能翻过俱乐部和厂内隔着的铁门,再叫开舞台后门悄悄进来。多年后高俊章跟赵汝武、郑颖夫妻提及此事,还笑说自己是真正的“月老”,玉成好事的“红娘”。
老抚挖文工团领舞齐连子是女团员们的大姐,容貌娟秀,舞蹈表演出众,亲和力强,徐长盛是京剧、歌舞、喜剧、填词作曲的多面手,这两人也是一对儿恋人。他们结婚成了老抚挖文工团的大事。那时工厂住房紧张,两人新婚暂时没有新房,老团长李汇瀛就腾出自己在工人新村住的套间的大北屋,让齐连子和徐长盛作为新房,自己一家几口人挤在小南屋住。
沈黛芝的爱女李军为老抚挖文工团老前辈们敬酒。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退休的老抚挖文工团员参加群众性歌咏娱乐活动。
欢乐“琵琶案”
60年代老抚挖援建长挖时,厂文工团也一分为二,不仅分出了一半精锐团员,也分出一半乐器、道具等“家当”,带给远去长挖的文工团。当时被派到长挖的还有老抚挖著名摄影师赵成玉,老抚挖文工团很多珍贵的老剧照出自他的镜头。
文工团一分家,老抚挖、长挖两边谁的乐器也不够整个乐团的编制了,演奏起来都捉襟见肘。老抚挖乐队后来添了4把小提琴,又陆陆续续添置了其它缺门的乐件;派到长挖的高俊章,也多次向当时长挖党委宣传部干部、老实忠厚的翟振发央求添置乐器,后来长挖也到北京买了1把大葛胡、2个双簧管、3把二胡。
当时文工团绰号“老猫”的袁俊山有长跑天赋,每天跟在榆林到市内的2路公共汽车后面飚着劲儿跑。中学时就是长跑健将的高彦和见袁俊山不得其法,就指点他练长跑。自己的苦练再加上高彦和的指点,袁俊山练出了成绩,是60年代成绩位列抚顺市全运会前3名,赫赫有名的高手。
在老抚挖“分家”前,酷爱琵琶演奏的袁俊山,向主管乐器的高彦和借了一把琵琶,“久借未还”,把这把琵琶“拐”到了四川。当时老抚挖工会业务负责人还要“追讨”这把琵琶,被高彦和软搪硬抗地遮掩过去了,——同甘共苦的战友走到他乡,“穷家富路”,缺应手的乐器怎么行?何况老抚挖毕竟家大业大,以后再添置不是问题。
后来知道,这把琵琶还成了袁俊山遇险时的“护身宝”。“文大”期间,有一次袁俊山单独外出参演,回来时在重庆被“红卫兵”截住了。起初“红卫兵”们要没收袁俊山的琵琶,后来见他弹奏出色,就逼他留下来为“红卫兵”演出伴奏。袁俊山被硬留住伴奏了几天,这手出色的琵琶演奏本事令他全身而退,临走时“红卫兵”们不仅放行,还给了他10斤全国粮票作为酬谢。
青年时的老抚挖歌舞团领舞沈黛芝。
青年时的老抚挖歌舞团领舞沈黛芝。
最后的眷恋
这是一段令人伤感和怀念的往事。提及老抚挖歌舞团的辉煌,必须提到一位最优秀、最出色的领舞——沈黛芝。
来自上海的沈黛芝,1940年生人,42岁去世。沈黛芝是当年老抚挖歌舞团乃至抚顺市舞蹈造诣最高的女领舞,在无数精彩的舞蹈演出中,都有她美丽的身影,她铭刻在老文工团员们和老抚挖观众心中的艺术形象。
沈黛芝也随着援建三线的抚挖大军被分配到了长挖模型车间(当时“一托二”,同时为长挖和长江起重机厂配套生产),担任铣工,与丈夫一起,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举家迁徙到了泸州茜草坝。
一同被分配到长挖的著名女声独唱演员边志新感叹,不经历离乡背井到异地生活的人,不能理解长挖人患难与共的深情。她回忆当时到长挖的文工团员里,只有袁俊山带着老母亲,所有的团员们逢年过节就都去看袁俊山的母亲,把老人家当成自己的老人。遇到东北口音的人,不管熟悉不熟悉,总要拉拉家长里短,就像见到了故乡的亲人。
沈黛芝(左)与妹妹、母亲在上海的合影。
沈黛芝为人善良,特别敬业。80年代初得了绝症,却依然应当地安排,为街道组织的秧歌队辅导。当时她的病已很严重,但还是像在老抚挖文工团排练一样,一遍又一遍为没有舞蹈基础的秧歌队员们指导、示范。队友高俊章心疼她,忍不住“叱责”了几句“干嘛那么认真,你不要命了!”,沈黛芝忍不住伤感落泪。提起这件事,高俊章始终怀着难解的歉疚。
后来沈黛芝病情加重,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当时长挖要涨工资,表现一贯优秀的她本来就没有问题,但依然在铣床上加班劳作。当时的工具处长蔚春娟忍不住说:“小沈,凭你一贯的表现,就是涨一半人的工资,也一定给你涨,你放心,好好休息吧。”但生性要强、自尊的沈黛芝还是坚持在铣床上工作。来自抚顺家乡的长挖人患难相扶,泸州当时条件艰苦,缺医少药,赵忠学大哥在上海出差时,也没忘记给沈黛芝买治疗乳腺癌的转移因子等药品。用暖瓶式大口冰桶冷藏,千里迢迢帶回泸州。
80年代,老团长李汇瀛主席到泸州看望老团员们,特地去沈黛芝家探望,并在楼前与全体老团员们合影留念。沈黛芝的爱女李军回忆:“这张照片正是我妈妈患病去世前一年李大爷去泸州看望我母亲时拍的,当时我就站在拍照人身旁,见证了那一时刻。”那张李主席到泸州看望老团员们的合影,细心的读者会注意到沈黛芝的两腿有些不规范地垂在那儿。对于具有高度专业素质的她来说,正常情况下是不存在的。高俊章回忆,那时沈黛芝已不能下床行走,还是让大家用躺椅把她从家里抬出来与老团长合影。看着照片上她的笑容那么深情灿烂,那么亲切美好,作为老抚挖晚辈的我心里沉甸甸的难过。
60年代长挖文工团在泸州市区演出。
沈黛芝曾回抚顺探亲。高主任从俱乐部下班出来遇到了她。夕阳下,看见她远远地站在老抚挖俱乐部门外的树下,久久地伫立、凝望着。那一刻的她,心中一定充满了回忆和眷恋。
沈黛芝临终前留下了两个心愿,“一是请把东东送到二中(泸州最好的中学)读书,二是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带回抚顺家乡。”她的家人和战友高俊章等朋友们实现了她的遗愿。
在前不久老抚挖文工团长辈们的聚会上,年过八旬的高俊章朗诵了几十年前他代表长挖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们,写给逝去的沈黛芝的诗《看见——悼沈黛芝》:
“看见,看见你那熟悉的背影,看见你那优美的舞姿,看见你那轻盈的步履和发式,……多像你啊。可你,不在我的眼前,你不在我的身边。你在我那永远的梦里,——只要我的记忆不灭,诗意永在,你,就将永远埋在我的心底。”
“黛芝,黛芝啊……”已经年迈了的老抚挖文工团前辈们饱含深情的怀念和叹息,令我慨然动容,眼前闪现着舞台上那个美丽高贵的身影,那群不朽的人创造的不朽的辉煌。
作者的话
《老抚挖辉煌的文艺事业》系列回忆文章,是一个永远没有终止、永远“待续”的系列珍藏。我将坚定、持续地完成高主任和老前辈们的重托,把母厂的历史,凝聚着忠诚、进取、奉献、友爱、包容等最美好的东西,继续挖掘、积淀并呈现给亲爱的读者们。用一句誓言表达,就是“我会回来”。
与此同时,我的笔端也将沿着前辈们的足迹走过的长江,去发现、记录下从老抚挖走出的长挖英雄们的故事。
最后,请允许我用多年前写下的一首献给母厂的诗,表达我对创造了老抚挖辉煌的文艺事业的已逝去和依然健在的前辈们由衷的敬意:
“亲爱的母厂,我们生命里的菩提树,对您的爱从未休止,您是不灭的烈火、灿烂的追忆、汹涌的力量和思念的泪光!您已深植在我们的心里,在我们的背上。您已化作佛祖的八万四千份舍利,在急风骤雨中护佑着儿女们奔走他乡。无论多么寒冷,都有您的滚烫,不管去向何方,呐喊依然昂扬——我们亲爱的母亲,至亲至爱的挖掘机厂,您的旗帜是不朽的灵魂,已经融入我们的血脉,您的英名是永不凋谢的鲜花,永远绽放在我们的心上!”
王尧,1964年生人,先后在我国首家挖掘机制造厂——原抚顺挖掘机厂、市外经委、市商务局、市科技局工作,现任抚顺市工业和信息化局副局长。多年来,撰写近200篇以老抚挖为主题的工业历史轨迹及家庭生活的回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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