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江:那时的硬座车
2019-07-16 09:50 抚顺七千年 郭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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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车有感(1) 近些年,尤其是这两年,江南北疆地折腾了好多趟,朋友见面说:给民航铁路捐款呢!可不,哪个往返一个人上千块钱也打不住,何况还两个人折腾呢!心疼是自然的。可旅程的方便舒适,很快地消弭了“心疼”。而身体舒适,心情愉悦,窗外的...
—乘车有感(1)
近些年,尤其是这两年,江南北疆地折腾了好多趟,朋友见面说:给民航铁路捐款呢!可不,哪个往返一个人上千块钱也打不住,何况还两个人折腾呢!心疼是自然的。可旅程的方便舒适,很快地消弭了“心疼”。而身体舒适,心情愉悦,窗外的景色,便更觉明媚。
若说长途旅行,我的首选就是火车。飞机虽快,但毕竟空间逼仄,窗外的景色也单调。火车卧铺就不同了,可坐可躺,可行走的空间也大。
近些年,火车卧铺车里的硬件条件不断地得到改善,热水器由煤加热改为电加热,干净了许多。盥洗处的空间也大了,车厢首尾都安置了卫生间,并安装了电子显示,让你在车厢内就知道卫生间是否空着。事情虽小,却极具人性化。因为他着眼于普通人的生活高频次地需要,给数不清的乘客带来方便。我常想,提出这个创意的人,决定实施的官员,不以善小而不为,都应该获奖。而手机充电插座的设置,可以称之服务工作与时俱进。
舒适之余,老年情怀作怪,心里免不了又来一番今昔对比,谁让我有了半个世纪的乘车史呢!往昔硬座车厢的体会,说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早年坐硬座车的几率高,那时不仅车次少,与客流量不匹配,大概是每列车的卧铺车厢也少,总之卧铺票极其难买,即使是公出,也要找熟人,或单位的关系户。在大城市比较讲规则的地方,也有过凌晨去售票点排队的经历。我还是挺赞成这样的方法,不用挖门盗洞,不踏人情。
有时时间紧,如果在车上只过一夜的话,就不费那个劲了,有座号就走。坐一夜算啥,当年大串联,从抚顺北站挤上车,就停在车门口,车厢无论如何是挤不进去了,那是站了整整一夜,又连一个白天。记得到永定门车站时,天又是黑的。
有了那经历垫底,座号就是享福了。当然,座号都买不到的时候也不少。站在车厢的过道上,或车厢一头的水池旁,任来往的乘客和售货车在身边挤来挤去,人多时,站都站不安宁。偶尔,身边的“坐客”去上厕所,在他的空位上坐上几分钟歇歇腿,都是幸运了。更幸运时,身边坐客下车了,你能取而代之。那也是需要他提前答应你,你才能有把握坐下,否则就不知谁捷足先登了。可这种幸运自打铁路实行全程对号后,就几乎绝迹。往往是你还没坐稳,就被新上车的旅客对上号了,你只能无奈地站起来。
还有一种幸运,就是你附近的坐客同情心焕发了,把座位让给你歇歇。或者她向里挤挤,让你能搭个边。我曾有几次撞到这种幸运,仿佛享受了人间大爱一般被感动。
硬座车定员108人,那时车厢过道上,车厢门口往往都有不少站客,凑到200人不困难。
上世纪80年代末的一个初冬,我公出乘144次列车由让湖路站,(大庆油田西部的火车站,现在的大庆西站),经通让线去辽西,之前还是求人买的座号。
夜里,这列由齐齐哈尔开往长江北岸浦口的列车到达让湖路,站台上等车的人密密麻麻,而且大包小裹。看来都是打工回乡的农民工。好不容易上得车来,当我移动到位于车厢中部我的座号时,发车已好半天了。我一只手拎着一只不大的旅行袋,另一侧的挎包带子,活活地把肩上结结实实的风衣扣子卡掉了。脚不是踏在地板上,而是从高高低低的行李包裹上跋涉行进,当我好不容易坐下来后打量四周,这趟列车,几乎可以说是江苏农民工的专列。
硬座一个车厢只有一个厕所,经常人满为患。偶尔瞧见厕所门口没人,即使没有便意也想去一趟,以便未雨绸缪。虽然,那里边的卫生状况实在难以恭维。
车厢里的卫生状况也不尽人意,这并非列车员不尽责,常见他们一遍遍地扫,可垃圾从茶座上,从乘客们的手上,嘴里不断产生,又随意丢弃在地板上。也许那些年人们刚从温饱线外走来不久,对食物的要求和对饥饿的余悸还较强,所以旅行携带的食品往往过于充足。而公共场所卫生习惯的概念还没建立。
在那时的硬座车厢里,我见识过某些乘客随遇而安的适应能力。只见他们打开行李,拿出一长块塑料布,或者被单,毯子之类,塞进座椅下边铺开,而后,人就钻了进去。在他彼时的视野里,地板上的垃圾应该被放大了,几双足下的特写,就竖在眼前。气味的混合交织,是不可避免的。然而,不见躺下的人有什么不适,不一会就齁声大作了。
那时的硬座车厢,旅客密度大,人员杂,你就是有座号,精神也完全放松不得,时不时的,特别是停站之前,要瞄瞄放在行李架上的行包。夜间行车时,列车员也多次地提醒乘客,别光睡觉,注意自己的行李物品。
近些年除开春运、学生开学放假高峰、长假外,寻常的日子,去车站、售票点、上网,可以轻易地买到卧铺票。一般无需求人。这当然与车次增加直接相关。而车次的增加,不是简单的一句话所能实现的,需要国家经济实力的支撑。
由于卧铺票好买了,又由于年龄渐大,身体的本钱不厚实了,出门又多是长途,便与硬座车绝缘了。卧铺还不算,儿子还多次不顾我们事后的嗔怪,订软卧票。尽管我们觉得此举纯属浪费,可软卧车厢毕竟更清静些。记得计划经济时期,乘软卧得够一定级别才行。
上个月,我从大庆返沪的途中,又在抚顺停几日,走时担心雷锋号路上被堵车着急,就改由抚顺北站乘K7556去沈阳北,售票室里不见了贯之多年的长队,只有窗口几个买票的人。不到一小时的车程,自然是买硬座,而座号毫无问题。
从从容容地检票上车,车厢里干干净净,座位略有空余。因为是快车,一站到终点,过道走动的人不多。我的连同对面共四人的坐席是满的,大家都安安静静,一路上整个车厢也安安静静。直到下车时,没见地上有什么垃圾。我的箱子不算太大,但以我的力气是举不起来的。要放行李架上,举上拿下都得劳别人帮忙。在征得对座很爽快的同意后,就放在我俩之间的地板上。比起过去,觉得乘客之间容易沟通了。
久别重坐硬座车,感觉与当年逥然不同,不知现在长途车的硬座车厢如何?由现在的卧铺车厢的改善和K7556类推,应该也会有很大起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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