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俊:重回关门山
2019-11-27 10:42 抚顺七千年 田洪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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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又回到魂牵梦绕的关门山,心里激动万分!可一睁眼,还在火车上,原来是一场梦,但泪水已浸湿衣衫。真想再回关门山,再叫一声:嬷嬷!您在天堂听到了吗……
抚顺乡村(资料片)
关门山有我童年的记忆,四十多年了,一直在脑海中萦绕。
昨晚在回京的列车上,半夜从梦中惊醒。可能白天在新宾赫图阿拉老城,看到满族老屋,特别是门口的灶坑,又勾起我心底深处那片记忆。
那年我才3岁,父母从抚顺市下放农村,我被寄养在抚顺县一个三面环山,一面是河的小山村—关门山,一个赵姓满族老乡家里。大爷大名爱新觉罗·明宣,这是我后来才晓得的。大娘没大名,两个儿子,大的叫赵越,村里赤脚医生,小的叫赵超,也就比我大三、四岁。他们管妈妈叫嬷嬷,我也就跟着叫。
那个年代缺吃少穿,但嬷嬷从不亏着我。冬天,煮黄豆作大酱块,放到屋里大梁上,来年开春下大酱。闻着豆香,我吧嗒嘴,嬷嬷一勺子给我盛上半碗,看着我吃,两个哥哥在一边流口水。
冬天,一般鸡不下蛋,可家里一只小黑鸡,偷偷在窗外的窝里下了10几个,冻成一坨,快过年了,这可是稀罕物。我说我发现的,是不是奖励我一个,嬷嬷一下拿出两个,放到火盆上烤,那香味飘满屋,我可解馋了,可哥哥只能捡我剥下的鸡蛋皮。
一年大雪封山,大爷病了,家里没有柴火了,屋里冷的快结冰。我和小哥偷偷拖着雪爬犁进山砍柴。一堆柴火,加上我俩,爬犁压趴稀了,我俩摔到了沟里。不知过了多久,嬷嬷才找到埋在雪窝里的我,再晚点得冻死,她先把我送下山,才又去找儿子。我那只是冻伤了手,至今还留下一块疤痕,而小哥却落下残疾,那年我5岁。
就这样过了4年,父母落实政策,我们回城了。两家还走动。后来我上大学,一晃离开家乡30多年,再也没去过关门山。后来听说那里修了水库,整个村子淹没在库底。大爷和嬷嬷早已过世,小哥哥进城务工,没了音信。但那份情愫,那份思念,一直挥之不去。有一年,老家同学王刚来京公差,问我带点啥?我说什么都不要,就给我捎一瓶满族嬷嬷下的大酱。这小子驱车上百里,不知走了多少家才淘了一小瓶,一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勾起我童年的记忆,那是灵魂深处的记忆。
昨天,我又回到魂牵梦绕的关门山,心里激动万分!可一睁眼,还在火车上,原来是一场梦,但泪水已浸湿衣衫。真想再回关门山,再叫一声:嬷嬷!您在天堂听到了吗……(作者系北京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室副主任,《北京人大》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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