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沫特莱:《中国的战歌》(7)(5)
在中国的过去,死刑犯往往被拖着去人群密集的大街上去游街示众,这时他可以大骂阎王,可以大喊冤枉,可以大骂审判的县官,也可以炫耀他的英勇事迹,也可以大叫自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刑场旁边的人就会大声叫好,他的勇气也会因此而声名远杨。
在年轻时,我总是觉得这个场景非常地野蛮和残酷。然而现在看起来,过去的统治者能够允许囚犯这么做,毕竟还是对于他们的权力充满了勇气和信心。这其中甚至还包含着对于死囚的一点点恩惠,一点点的仁慈。
然后他将矛头对准了自鸣得意的诛堂,他在林语堂博士创办的《宇宙风》上厚颜无耻地宣称,对于死囚的同情或赞扬也许是个高尚的情操,但是却对社会无益;因为这意味着否定那些成功者。鲁迅辛辣地讽刺了他,然后谈到了那些杀人者,写到:
今天,每当我听到一个朋友或学生的死亡,而且得知没人知道他们死亡时的情景,我发觉这比我自己能知道所有屠杀的细节时更加悲哀。我能想象到死者在一间狭小黑暗的房间里面对着屠夫时,心里那种可怕的孤独和无助。当我第一次读但丁的《神曲》时,我曾经惊讶于他所想象出来的各种残酷。现在,经历了更多的事情,我才发现但丁的想象力是何等的不够。他根本没想到今天社会里最普通的秘密屠杀的残酷程度。
在结尾处,他附带了一封也许是从地狱里送出来的信件,这是一位十八岁的囚犯写的。这位囚犯与其他两名一所上海大学的学生,都是因为参加了鲁迅所创办的木刻研究会而以共产党的名义被逮捕的。他们被捕的证据之一就是卢那卡尔斯基的一幅木刻版画。作为一个疯狂的理由,木刻被带上了共产主义的色彩。因为不敢逮捕鲁迅,政府就逮捕了他的学生。
这位学生的从监狱里的来信,以“敬爱的导师”开头,然后叙述了从他被捕那天起的蒙难故事,直到一天他贿赂了一位看守,将这封信转给鲁迅。信里面特别描述了一位被指控是红军司令员的农民的严刑拷打;特务们将钉子钉进他的指甲盖,让他跪在地下,他的脸色呈土灰色。
“我敬爱的导师,当我想起他时,我的心凉透了,”信上哭诉着。
当茅盾和我翻译完后,他停了下来,低声地说:“这的确是在深夜里写的。”
“真的是深夜,”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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