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入关前满洲族的社会性质(2)
1496年(明弘治九年,朝鲜燕山君二年)八月二十二日有建州奴隶逃到朝鲜,不解汉语,朝鲜官吏鱼世谦、尹孝孙曾说,“野人之俗,不相为奴,必虏汉人互相买卖使唤,则此为汉人明矣,……万一还给,其为首者必遭戕害”(《李朝实录》,《燕山君日记》卷十七)。可知建州奴隶都是外族,而且可以自由处死。
这些记载都说明,满洲社会确曾经历过奴隶制,不是从氏族社会飞跃到封建社会的。
那末,满洲的奴隶制什么时候瓦解的?奴尔哈赤1616年建立的政权,是奴隶制还是封建制?
从世界历史一般情况看,处在先进民族邻近的落后民族,它们的发展往往是比较快的。满洲族介乎汉族和朝鲜族两个高度封建化的民族之间,它们间的经济文化联系是密切的,因此,满洲族的进入封建社会,应该比较容易。当然,我们也注意到各地区各民族的发展是不平衡的,相反的例证是存在的,这只是可能,而不是必然的。
满洲族自己的祖先女真,曾在淮河以北地区建立过封建政权的金朝(1115—1234年),更早的粟末靺鞨也建立过渤海国(698—926年)。虽然在辽灭渤海国之后,把渤海国人南迁辽河流域,元灭金后,入居中原的金人久留不返,金和后来的满洲族没有直接关系;但封建制生产方式对它们不会是陌生的。
1440年(明英宗正统五年),建州女真移住赫图阿喇(今辽宁新宾县苏子河兴京老城),地在抚顺之东一百九十里(明于燕芳《剿奴议》),西北距抚顺二日程,西距清河一日程,西南距璦阳三日程(据1596年朝鲜申忠一书启,见《李朝实录》缩印本第28册,447页。这时努尔哈赤还住在虎拦哈达南岗,即今二道河子旧老城,距赫图阿喇不远),实际已和明抚顺接壤。当时辽东初有边墙,而且不久设立抚顺关,“在抚顺所(城)东三十里”(《辽东志》卷二,《建置志·关梁》,日本《尊经阁丛书》铅印本129页),于1464年(天顺八年)开关市易,所以彼此往来很少阻隔。明代辽东边墙修于正统二年(1437年.《全边略记》,弘治六年巡按御史李善题本,“臣见辽东边墙,正统二年始立”),而后来成化八年(1472年。见《明宪宗成化实录净八年九月庚申条),正德年间(1506一工521年。《辽东志》卷七,龚用卿、吴希孟会陈边务疏,“正德年间,始立边墙”,日印本,486页。《全辽志》卷五,作“使朝鲜回奏”,《辽海丛书》本36页),都有修立边墙的记载,甚至到嘉靖末(1565年)巡按御史李辅条陈辽东八事,第一事仍然是修边墙(《全辽志》卷五,辽海本,43页),可知当时边墙并未获得隔阻内外之效,也可能是由于“土脉卤碱,秋修春颓”(李善题本),不能不重修。当努尔哈赤起兵五年之后,明朝又于1588年(万历十六年)允许满洲在“抚顺、清河、宽甸、缓阳四处关口互市交易,照例取赏”(《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一,8页)。到了1606年(万历三十四年),明朝放弃了宽奠新疆八百里,于是满洲族更推进一步,而“辽东东界缓阳、清河、镇顺一带,与奴儿哈赤为邻”(《万历疏钞》卷四十一,宋一韩《抚镇弃地啖虏请查勘疏》)。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建州女真迁到赫图阿喇之后,和明朝的交往从来没有受到阻碍。加以明朝官吏的不时巡边,每年冬季的“烧荒”(每年冬,总兵官率部下军官各统所部兵马出境,分三路或五路,放火沿烧野草,安营延见各少数族头领,量给酒肉、盐米、针布、胭粉、靴袜之类,然后回城。当时称为“烧荒”,认为是边防上重要策略之一。见《辽东志》卷三,《兵食志·边略》。日印本,24l页),建州的按时朝贡,努尔哈赤父祖和李成梁的关系以及他本人的三次至北京,更可知满洲族和汉族的文化、经济交流是一直不断的。那么,双方生产方式和上层建筑的有所不同,应该也是知道的。
因此,我们从民族经济文化交流关系上看,满洲族在努尔哈赤时期进入封建制度,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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