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佟氏族源探析(2)

　　二、   然江以姓还是以姓名江

　　在《满族佟氏史略》一书的满族佟姓的原委中提出“以地为氏”说，即“兆元公所记的“然江以姓”就属这种形式“。在一些清代官方史书中就有佟养性、达尔汉侍卫扈尔汉、佟图赖（佟盛年）、佟国纲及隆科多（佟保）等人的传记开头均写着“世居佟佳，以地为氏”。巴笃理、蓝拜等人的传记开头也是“世居佟佳，以地为氏”。

　　不仅如此，本书里又写到在山东、江苏等满汉佟氏家族居住比较集中的地区，就有许多仝（佟）姓人的祖位上都贴有一副思念故乡的对联。有的写“怀北家乡远，辽东是宅园”，有的写“怀念族亲北方远，辽东桓仁是故乡”。这进一步证明，我国各地满族佟氏家族主要形成于我国辽东桓仁的佟佳江。

　　另外，在《汉族“仝”与满族“佟”同出一祖考释》里有这样的叙述：“近代史家们多认为，‘佟养性是汉军正蓝旗人’。此说引自《清史列传》（卷4）和《满洲名臣传》（卷6）等史料。故此，（佟养性）被划定为清代‘汉军贵族’之列”。

　　有关佟养性“原居辽东佟佳江，故以居地为氏，迁居抚顺为商等记载，都是正确的”。这里也是强调佟佳江是佟氏的起源。为了节约篇幅，仅举以上数列，实际见诸于史料上的此类说法很多，概不多列。

　　然而，“然江以姓”说，多出自于1919年晚清京官佟兆元在续修《佟氏宗谱》的《佟氏谱系之由来》中所说：唯今奉天省桓仁县佟佳江，为古之沸流水，南入鸭绿江。明季，佟姓聚居于此，然江以姓。传是佟姓在其先矣！

　　我认为这位佟氏先人在语言和语法上并没有任何毛病，而且语意十分清楚。他说的是辽宁省桓仁县的古之沸流水，只是到了明末时，由于佟姓聚居于此地，这条江才姓了佟姓，叫佟佳江，而且紧跟着又加了一句，传说这条江在叫佟佳江之前，佟姓人已经来到这里了。至今《桓仁县志》上仍然有叫佟家大院的地方。

　　我国著名满学家、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赵展先生也认为：“浑江原本卒本川，又改婆猪江。当佟姓迁来后，曾一度改为佟家（佳）江，说明佟家在浑江流域居住人口是很多的，以他们的辛勤劳动开发了浑江流域。”也就是说，由于佟姓人长期居住劳作于此，使这条江逐渐改名为佟佳江。

　　不仅如此，1931年5月版、1982年11月重印的《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佟佳江，源出奉天临江县西北三岔子，即长白山西南入鸭绿江。凡长白山脉以西。一支循鸭绿江岸北流之水；一支循柳条边墙南流之水。皆注入焉。汉时名盐难水，又名沸流水，元明名大虫江；明季，佟姓源于此，故名佟家江，今亦称浑江，亦名混江，又名通吉雅吉，又作佟家江。

　　而1980年12月重印本《辞源》载：佟佳江，在辽宁省境，汉名盐难水，又名沸流水；元明名大虫江；今名浑河，又曰混江；源出临江县西北三岔子，西北流，经通化等县，至宽甸县人鸭绿江，为长白山脉以西之所注。

　　综上所述，我认为满族佟姓以地为氏的说法是不确切的，确切的说法应是以姓名江。那么，为什么有相当多的佟姓后人都认为自己是“然江以姓”的呢？这个问题是前人对佟兆元先生的原话理解不力，以致后人以讹传讹造成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居住山东、江苏的佟姓后人，至今还把辽宁桓仁县视作自己的故乡呢？并不难理解，我想一定是居住在那里的佟氏祖先是从辽宁桓仁迁去的，或者辗转迁去的。当他们迁离桓仁时，因为世代居住佟佳江，也不清楚自己的根本是何处，误以为迁离地就是他们的故乡。这样，世世代代沿袭下来，就认为桓仁是他们的故乡了。当然，三代以前的住地视作故乡，是可以理解的，但绝不能任意把居住地视作姓氏的来源呀！

　　至于有人认为他们的故乡不是桓仁，而应是以佟佳江，否则不应姓佟而应姓桓一说，是个理解问题。因为很多出门在外的人，都习惯说自己的原籍是什么县，一般不说具体地方，如果一位走出国门的人，只说自己是某国人，最多说到是某省人，就可以了，一般不说县乡是常见的事。

　　说到这里，佟姓究竟是从何来？是从终古、陆终乃至佟万、佟寿的汉姓而来，还是元代斡朵里万户府万户童（佟）氏旧姓而来呢？这个问题有待进一步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