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的抚顺(2)(2)

　　王利绵很年轻，语速平缓，整个人显得较为安静。王利绵原任市公园管理处副处长，月牙岛一开工，就被借到项目办任甲方代表，负责现场项目管理。他介绍，月牙岛共分四个环节，每一环节都意味着挑战极限，比如第一阶段，土方石方及地貌的整理。在此之前，勘察设计手续，土源的寻找，运距、工期，必须算计好，稍稍一点差池就误了大事。据统计，城管局项目部的愚公们，在四十多天的时间里动用230万立方土，等于每天吞吐5、6万立方，挖空了一座山。单是岛内核心区的一座小山峰，填进去的土方就有八层楼高！

　　对此，王利绵做了更为具体的描述：“搬运土方不仅是回填，挖土，它要求你把土方做完，地貌地形已经出来了，哪儿是路，哪儿是桥，哪儿是湖，你能看到影子。这也不算难，你细想，月牙岛就是一放大的盆景，初期你按图摆出大框架即可，难的是我们3月10日动工，地还没解冻呢，场地都进不去车，即使这样，也是每分钟进出3、4辆车，那真叫川流不息，为了不阻塞交通，我们在岛内划了4个进出口，进土与出土分开，公路那一块儿，我们协调执法，交警，交通局，发放通行证，临时搭便道。”

　　月牙岛建设频率之高，甚至超过了当年爆得大名的深圳速度。施工期间，甲方和乙方自动凝成一个体系，不存在刁难，卡油，如果发生争吵，都是围绕技术、工艺、进度。在施工现场，项目部管理人员每天像民工兄弟一样，蹲着马路牙子吃盒饭、开会，月牙岛周长近十华里，走一圈4个小时，每天2圈下来，腿发软，脚起泡，眼发花，累急了，不管泥土沙子，就地坐下，喘口气，起来接着干。

　　然而，王利绵并不单纯看待这般辛苦，他说，参与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大家觉得这是工作的快乐，每天都很开心，相互之间攀比的，是谁负责的标段进度快，谁负责的标段工程质量高。他也不否认吃苦耐劳是一种品质，但他更明确地表态：干月牙岛工程像下围棋，不懂运筹帷幄，团结一致，最后打不赢。

　　王利绵在访谈结束前说：“月牙岛建成后，我爱人带我女儿去玩，说，你看，这是你爸负责建的，你爸多伟大，长大跟你爸学。”他说的不露声色，我却感知到他内心的不平静，我以为，所有参与月牙岛建设的人，该有这样的意识流动，他们塑造了现在和未来的抚顺形象，是这座城市无名的功臣。同时，他们也树立起抚顺人不服输，不怕受挫的坚韧性格。

　　宋军，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园林专业，调来月牙岛之前，他的工作职务是萨尔浒名胜区管理处处长。较之性格平静的王利绵，他更为活跃外露，谈吐风趣幽默，一概大白话，无一处咬文嚼字。比如，他说他不穿西装，理由令人匪夷所思：没空。不过有次去台湾穿一回，惹得美女记者猛给他照相。说这话的时候，他、我和肖总在十月秋风中的月牙岛，那天上午，阳光明媚而热度明显减弱，风暗含着凉，从浑河北岸吹过来，我们三人就站在秋末的阳光和风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