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秽、貊或秽貊的考辨

　　社会科学战线·2010年第8期·区域历史与文化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一、秽及韩秽、夷秽、秽国

　　作为族(或族群)名或地名，“秽”在先秦时期已经出现，据《逸周书·王会》载:“秽人前儿。”关于秽人的分布区及其属性，学界大多认为秽人是分布于东北亚地区，且基本是居于今中国东北及朝鲜半岛的古代民族或族群，①这种认识还是可信的。先秦时期的秽人分布区根据现有资料不能直接进行考察，我们可以通过探讨汉代秽族的情况进行逆推。晋人孔晁在《王会》注中云:“秽，韩秽，东夷别种。”对于孔晁所云之“韩秽”在理解上存在歧义，有学者指出，“韩秽”就是“汉江流域的秽人”，②笔者认为“韩秽”所指并不一定就是《逸周书·王会》中的秽人。其道理很明显:所谓“韩秽”应指韩和秽两个民族，“韩”即指位于朝鲜半岛南部的韩族，即两汉魏晋时期的三韩(马韩、辰韩、弁韩)，而“秽”的具体所指，应是韩族的北方近邻东秽，汉武帝在讨灭卫氏朝鲜之后，曾在东秽故地设立临屯郡。在汉代，除了东秽之外，夫余和沃沮也都是秽族。史载:

　　(1)夫余国……本秽地也。(《后汉书》卷85《东夷传》)
　　(2)其印文言“濊王之印”，国有故城多秽城，盖本秽貊之地也，而夫余王其中，自谓“亡人”，抑有以也。(《三国志》卷30《东夷传·夫余》)
　　(3)元朔元年……东夷薉君南闾等口二十八万人降，为苍海郡。(《汉书》卷6《武帝纪》)(4)元朔元年，濊君南闾等畔右渠，率二十八万口诣辽东内属，武帝以其地为苍海郡，数年乃罢。(《后汉书》卷85《东夷传·濊》)

　　根据例(1)、(2)所记可知，夫余国的领域是秽人之故地，在这里“秽”和“秽貊”是同一个概念(关于“秽貊”，详见后文);例(3)、(4)所载之历史地理，尤其是苍海郡之所在，学术界有各种说法，但由于拘泥于“二十八万”人口，有学者将苍海郡的范围说得过于广阔，认为苍海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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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董万仑:《古代东方秽与貊研究的再反思》，《北方文物》1999年第4期;王建新、刘瑞俊:《先秦时期的秽人与貊人》，《民族研究》2001年第4期。②董万仑:《黑龙江存在“秽貊族系”说应当再研究》，《北方文物》2006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