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那些被亲情浇醉的岁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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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年轻时，凡跟同辈亲属和朋友一起喝酒，总是情不自禁，喜形于色。往往在“酒逢知己”的气氛中，把自己弄得醉态朦胧。

　　记得，解放后他刚从部队转业和大嫂回老家探亲，那时他二十六七岁，一身黄军装，英姿焕发。有一天，他领我到距咱家一里多路的小西沟，大嫂的娘家串门。大嫂的胞兄马福德及弟弟、妹妹等亲属极其高兴，用好酒好菜招待。大哥亲情燃烧，跟大家推杯换盏，酒性大发，几个小姨子（他的妻妹）乘兴而入，轮番敬酒，并寻找题目罚酒取乐，大哥喝得云遮雾障。

　　大嫂马福珍与大哥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大哥童年时常跟母亲到老马家串门，婚后便离开家乡。如今还乡与亲人重逢，大家不胜欢喜，其乐融融。

　　几个妻妹借酒助兴，考问大哥。妻妹马福荣指着房门上划出的一道印痕说：“你说门上这道印子是怎么弄的？说的不对，罚一杯。”大哥迷迷糊糊的，乱答一气，实在猜不着。

　　马福荣“哈哈”大笑一阵，指着房门的一扇门板说：“你们看，那是我姐夫小时到咱家串门闹着要回家，耍赖皮拿手指甲搔出的一道印子，这就叫：小姑爷闹大人，发脾气搔房门。”大家不禁哄堂大笑，都说得罚酒。

　　这事儿是真是假？大哥忘记了，回答不出来，只好在小姨子的催逼之下端起酒盅认罚。事后，我向大嫂作过一次考证，结论是：大哥小时耍脾气，搔他们家房门的事儿是真的。

　　这天，大哥喝了足有半斤烧酒，憨态可乐，谈笑幽默。晚上睡觉时，大哥一少半清醒一多半醉，他想我年幼不懂事儿，便拿我跟大嫂开玩笑，说：“你挨着他睡吧！”大嫂笑着指责他说：“你就是见酒着迷，又喝醉了！”

　　大哥是一个善于以酒会友的人。年轻时，我们见面机会不多，偶尔相逢也常见他面带“醉”意。1954年初冬，我跟父亲去“边外”大姨家接母亲，傍晚路经沈阳，我们到财经学院看大哥。来到他的宿舍，他的一位学友说：“我们一起在外边喝酒了，他马上就能回来。”正说着，大哥就带着酒气，晃晃悠悠地进屋了。那位学友对他说：“你又喝多了吧？看看，来客人了。”大哥吃惊地看了我们一会儿：“噢，是老姨夫，你们怎么……”父亲说明来意。他和父亲都摘下帽子，坐着叙谈了一会儿，我们要告辞时，大哥先抓起帽子戴在头上，起身送我们出门，坐有轨电车回火车站。

　　我们乘上开往梅河口的火车之后，发现大哥和父亲戴错了帽子。大哥酒喝多了，送我们出来时先把父亲的呢子帽戴在自己头上，父亲也没发现。过些天，待大哥回东丰看我们时，我见他又买了一顶新呢子帽。大概是那次醒酒之后，发现父亲那顶帽子太旧，实在没法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