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宇东:秋思故里
路上。MP3传来熟悉的曲调。“归来吧,归来哟……”费翔呼唤的声音,诉说着对故乡深深的思念。在他乡,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一切、似乎自己也变的陌生起来。因为陌生,孤独感随之而来。在他乡的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都要自己去面对。享受时,无人分享,疲惫时,无人诉说。
童年中的故乡,只是靠着母亲的讲诉和书中零零星星的讲诉,实际并没去过。抚顺在心中是想象的样子:一条浑河,姥姥家住在东公园后面的日本房。而如今,姥姥家早在35年前已迁至廊坊。一种朦胧的感觉笼罩着我。直至爸爸妈妈工作来到大港油田,我才知道这是石油人特有的迁徙经历。
抚顺给母亲的印象是美好的,幸福的。虽然在物资匮乏、游戏稀少的年代里,童年的快乐是退减不了的。爬犁、打冰嘎、揣嘎拉哈,这些连名字听不懂的游戏,母亲讲起的时,总是手舞足蹈、滔滔不绝,露出一份兴奋地样子。我最爱听的是在冬天,大雪银装索裹的将抚顺打扮成浓郁的东北特色。大雪齐腰深(母亲幼时),她们就用积雪堆成雪屋。小女孩在里面过家家、打冰嘎,男孩子则是当成堡垒、炮楼。
厚厚的积雪渲染着冬日的抚顺,在大港油田,冬天也下雪,但是没有东北大雪下得实在,总会是薄薄的一层。彷佛自然强迫性的将雪下到这里:“是那意思就完了!”这边的人依旧是裹得严严实实。这时候气温虽然只是到达零下10度,自身感觉已经十分寒冷了。但母亲总会说:“这个温度在抚顺冬天是小菜!那边还有20度以上的天气呢?”听了这话,我自己觉得:想做抚顺人,首先就不怕冻!那日寒风凛冽,我没带手套和帽子出门。可是人斗不过自然,没走几步,就被吹来回来。母亲说:“别说你了,我从抚顺出来30多年了,如今,早已不能习惯东北的冬天!”说着,话语间透露出无奈和遗憾。
那个时候,姥爷经常带着一家人到东公园照相,很多照片至今还留着。那些已经泛黄的老照片,依旧能看见六七十年代的抚顺景色,常常和母亲翻起,有时已经忘却当时的情景,有时则会没完没了,我看着,我听着,我想着,分享着母亲的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梦幻,虚影,想象,抚顺在我的童年故事中,就是母亲童年的代名词。故事中的快乐,常常让我渴望去寻觅。可是已经12岁的我依旧没有到过抚顺,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我回到了抚顺故乡。抚顺北的站牌真真正正在我面前时候,我有种穿越时空的,这是母亲常常讲起抚顺?这是那个带个母亲童年快乐、带给童年快乐的抚顺?想着的时候,我已经真真正正踏上抚顺这片土地上了。
那是夏日,很难想象东北的寒冷。但的确与我生活的天津大港油田不一样。油田没有高山,是一片退海之地,太阳一出,就把大地烤的炽热。而抚顺,早晨和晚上依旧是微风习习,一种凉爽的感觉,甚至睡觉的时候,毛巾被都会感觉到冰凉的感觉。
在抚顺,无论是卖菜的小贩,还是饭店的服务员。她们说话的声音与母亲相同,甚至比母亲还要浓重,这就是抚顺话。“喜欢”叫“稀罕”、“非常好”叫“贼拉好”、向别人征求意见的时候,总会说“行不?”、“想不?”、“同意不”。而这些话,都是从小父母和家人说过话,这让我和抚顺有了天然的亲近感。
在抚顺,我当然要选择我常听的东公园去看一看。走过新华桥,劳动公园四个大字展现我的面前。我说:“我要去东公园,怎么来到劳动公园了?”家人告诉我:“东公园是个老名字,虽然不叫,但永远在抚顺人心里!”我明白了,就像油田一样。大港油田建厂的时候,起初叫“代号641厂”,而现在叫大港油田了。新大港油田人早已经忘记了,而石油人,总忘不了641,那艰难的创业岁月。
虽然几十年已经过去,劳动公园翻新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依旧保留着原有的风貌。亭子、小桥、荷花池,一个个久违的景观在眼前重现,母亲流泪了。她想起了童年的日子,想起了这三十年,想起了在他乡苦苦等待返乡的日子,想起了我的姥爷。园中的空气散发的故乡泥土的芬芳,洗涤着母亲三十年思乡的心灵。一景景,一幕幕,话说着曾经,诉说着沧桑巨变。
我来到劳动公园,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又不像到某个旅游景点观光的那种肆意,我好像在寻找什么,在发现什么。一座小桥是母亲小时候和同学拍过留影的地方,而如今小桥风采依旧,毫不见沧桑的痕迹。三十年前,三十年后,依旧没有变化,变化的是母亲离乡,走过的沧桑。
抚顺,我的故乡。雷锋,我的偶像。当这二者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我是激动兴奋地。那日,我和父亲来到了位于望花的雷锋公园,公园门前,我看到的战士不是英勇威武的,却是个高孩子一大截的大孩子。他系着红领巾,脸上露着和孩子们一样的微笑。只有头上那颗闪闪的红星,告诉我,他是一名军人。
公园的雷锋之路两侧,雷锋日记诉说的雷锋精神。雷锋纪念馆没有飞机大炮,也没有长刀长枪,更没有彰显战功的战利品。有的是一双缝了补丁的袜子,一个简易的节约箱。
这次的雷锋公园之行,我对雷锋的了解不光是书籍那点东西和口号。而是在我身边真正的存在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普通的战士,不平凡的脱俗精神。抚顺、雷锋一样,带给了真实感。
自小我就很骄傲,在填表的时候,谁都是汉族,而我是满族。正黄旗。满族的故乡在抚顺,而我理所当然的是个小抚顺人了。对满族没有深刻的了解。母亲知道后,带我来到了位于新宾的永陵。永陵不大,四座碑亭。太祖努尔哈赤的父亲极其亲属同埋于此地,那《还珠格格》盛行的年代,我怎会知道,里面人物的服饰,就是我骄傲的民族。在我家,依旧从老人们的讲诉中知道民族的影子,如满族八大碗有上中下三个档次的八鲜,老人的发饰是在头发是弄成一个发疙瘩….这都是满族人的习俗。这一切,让我更加确信我是抚顺人,我是满族人。
由于在油田长大,对工业十分敏感。在书中知道抚顺的工业历史非常久远,有“共和国长子”之称,“煤都”之称。
爷爷当年工作的地方是石油一厂,而如今已经有了二厂、三厂。炼化企业在全国名列前茅。抚顺的大官屯火车站,是知名的编组站。
煤矿是抚顺骄傲的矿产资源。从上世纪起,抚顺就开始采煤、挖煤。在市内有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当我走上观望台,看着这十里煤海,他的宏大和地深,令我叹为观止。母亲曾经说她幼时看到一排排小火车已经看不到,而是更为先进的采矿车和采矿技术、人之伟大,令我震撼!
短暂的抚顺行程,将我虚幻的抚顺印象,变成了实实在在我的抚顺。离开抚顺的那个夜晚终身难忘,别离亲人的痛苦,别离故乡的滋味,让我从嘶哑的哭泣声中体会到。清晨起来,已到天津了,故乡的青山看不到了,故乡的河流、泥土芬芳只能在记忆中寻到,而这种记忆是真实,是实实在在的。心中的抚顺与现实的抚顺再次碰撞,蹭出的是对故乡难忘的眷恋。
秋天,一个极易引起思念的季节。
我想你,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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