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与努尔哈赤之关系刍议(3)

    二、“十五、六岁”说

    明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成书于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该书云：“先是李宁远捣阿台，夷其巢，努尔哈赤祖叫场，父搭失，并从征为向导……因兵火死于阿台城下，方十五、六岁，请死，成梁哀之，且虏各家敕书无所属，悉以属奴”。⑥王在晋认为努尔哈赤在其祖叫场、父他失死于李成梁捣阿台之役时“方十五、六岁”，这明显与事实不符。努尔哈赤的父、祖死时，他已25岁，当年即以13副遗甲起兵复仇，此事史有明载，无须再议。故阿台之役时，努尔哈赤“方十五六岁，请死，成梁哀之”进而收养之说，是完全失实的。

    三、“万历十年归来”说

    万历十年（1582年），努尔哈赤已经24岁，《叶赫国贝勒家乘》未言努尔哈赤何时被李成梁收养，却说这一年他“脱李成梁难而奔我”，从而被用来证明努尔哈赤确实被李成梁收养过。

    康熙朝徐乾学纂《叶赫国贝勒家乘》的记载如下：“壬午，十年，秋九月，辛亥朔，太祖如叶赫国，时上脱李成梁难而奔我，贝勒仰佳努识上为非常人，家礼优待。”⑦其实，《叶赫国贝勒家乘》存世的只是一个手抄本，认真分析它的的上述记载应该出于清太宗崇德元年（1636年）成书的《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戊子年（1588年）……初，太祖如夜黑，其国主杨机奴见其相貌非常，言我有小女，堪为君配，待长缔姻。太祖曰：若缔姻，吾愿聘汝长女。杨机奴答云：我非惜长女不与，恐不可君意，小女容貌奇异，或者称佳偶耳。太祖遂聘之。杨机奴故后，子纳林卜禄於是年九月内，亲送妹于归，太祖率诸王臣迎之，大宴成婚。”⑧ 这一年，杨机奴的小女孟古姐姐的虚令才刚刚14岁。文中“初，太祖如夜黑”一句，并没有说明努尔哈赤具体是哪一年、因何原因去的夜黑。《叶赫国贝勒家乘》将其时间定为6年前的万历十年（1582年）、原因记为“脱李成梁难”，无非是赞誉其国主杨机奴慧眼识人而已。对《家乘》的这种记载，又怎可信以为真！

    再说， 一句“脱李成梁难”也根本不能证明努尔哈赤曾有过被李成梁长期收养的经历。李成梁时任辽东总兵，威望正高，努尔哈赤即使受明兵一时之难，亦可归之于李成梁。如果从努尔哈赤的经历来看，万历十年（1582年）努尔哈赤才“脱李成梁难”的说法也是不可信的。努尔哈赤万历五年（1577年）19岁娶妻佟佳氏，与父分家自立；万历六年（1878年）生长女东果格格；万历八年（1580年）生长子褚英；万历十一年（1583年）生次子代善；另外，努尔哈赤于万历八年经过嘉木瑚寨时遇到了额亦都，“额亦都奋然曰：‘丈夫生世间，甘碌碌老乎？’太祖器之，命从行，日见信任。”⑨从此，额亦都跟随努尔哈赤再没分离。我想这些事实足以证明努尔哈赤在万历五年至十一年的时间段内，是不可能有长期离家被李成梁收养过的经历的。

（曹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