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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抚顺

后金八王共治国政制研究(5)

2012-11-18 07:07 《中国史研究》 杨珍 2331
后金进入辽沈地区(公元1621年)后所面临的全新局势及日益尖锐的内外矛盾,促使努尔哈赤在大力加强汗权的前提下,制定并部分实施八王共治国政制,以遏制八旗分权倾向,解决汗位继承人问题,维护后金最高统治集团内部的团结与稳定,巩固后金统治。这一目的虽然基本达到,却对其后皇太极的统治造成严重不利后果。总的说来,八王共治国政制对于后金的发展弊大于利。


  阿敦事件表明,四大贝勒之间,尤其是代善同皇太极之间矛盾已十分尖锐。代善虽然遭到很大挫折,但实力犹存,被皇太极视为获取汗位的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甚至连朝鲜人也认为,皇太极与代善“位次相逼,猜忌必深”(注:吴晗辑:《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8册,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3137页。);皇太极“虽英勇超人, 内多猜忌,恃其父之偏爱,潜怀弑兄之计。”(注:《满文老档》上册,第241—242页;另参见王钟翰辑录《朝鲜〈李朝实录〉中的女真史料选编》,辽宁大学历史系清初史料丛刊本,第284页。)

  阿敦事件使努尔哈赤认识到,如果再立嗣汗,无论所立何人,这一举措只会起到火上浇油作用,致使诸子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发展,乃至威胁到后金的统治。因此,必须另辟立嗣新路。

  下述史实,同样表明当时后金嗣位问题的复杂程度及其牵连之广。天命六年(公元1621年)十一月,都堂达尔汗侍卫向济尔哈朗、斋桑古、岳托、硕托4位贝勒索取财物,并盗取缎疋、财帛一事被揭发。 努尔哈赤惩处达尔汉的同时,还严厉斥责济尔哈朗等人:“尔等行贿,或欲塞上面诸嫂(原档残缺)之口;或图勿使上面诸叔兄长为汗,而自谋汗位而已。……”“遂治其罪,……监禁三日三夜。汗亲往禁三(四?)贝勒之处,痛斥诸子,唾其颜后,乃遣回家。”(注:《满文老档》上册,第247页。)此事详情已无考, 但反映出连诸小贝勒也卷入争夺嗣位的漩涡。努尔哈赤为此苦思焦虑,忧心忡忡,其急于解决这一问题的迫切心情,乃不言而喻。由此可见,八王共治制也是努尔哈赤在吸取两次立嗣失败,以及前述事件的经验教训基础上,逐步形成,并于天命七年(公元1622年)三月最终确定。

  

  八王共治制与皇太极继承汗位之间所具有的内在联系,迄今为止,尚未被人们所揭示。

  天命后期八王共治制的部分实施,在客观上成全了皇太极,使他在这一制度的监督与“保护”下,如愿以偿,相对顺利地登上汗位。

  八王共治制出台时,皇太极已是八和硕贝勒中汗位竞争力最强的一位,但另一方面,他骄纵揽权、拉党结派的倾向,也愈益明显。换言之,他既具备争取汗位的才能与实力,又存在突出缺点。八王共治制的部分实施,促使他收敛了骄横作风。

  努尔哈赤宣布八王共治制之际,明确指出嗣汗人选的范围以及汗位继承人的标准:“继我而为君者,毋令强梁之人为之。此等人一为国君,恐倚强自恣,获罪于天也。……尔等八固山王中,有才德能受谏者,可继我之位,若不纳谏,不遵道,可更择有德者立之。”(注:《满洲实录》卷七,天命七年三月初三日;另参见《清太祖实录》卷八,天命七年三月己亥;《满文老档》上册,第345—346页。)即后金新汗应由八王之中选出,努尔哈赤的子侄和孙辈皆有资格当选,但必须是德才兼备,又能虚心纳谏者。

  努尔哈赤所称“强梁之人”,主要是指类似褚英之人。褚英身为努尔哈赤长子,战功卓著,在诸贝勒中本已独占鳌头,成为汗位继承人后,权势更为增长。可是,褚英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对不服从他的四大贝勒及努尔哈赤所重用的五大臣,强行压制,并以即汗位后将予诛杀相威胁。(注:《满文老档》上册,第20页。)由于褚英不能团结众贝勒大臣,反而引起双方的尖锐对立,其嗣位终于被努尔哈赤废除。此后,他不思悔改,竟生叛逆之心,于后金建立前夕被父汗处死。(注:《重译满文老档》太祖朝第1分册,辽宁大学历史系清初史料丛刊本,第 21页。)

  应当说,努尔哈赤宣布八王共治制时,有资格当选为后金汗的八王,即八和硕贝勒当中,尚不存在褚英这种强梁之人。不过,尽管努尔哈赤并未立嗣,但四大贝勒都已具备很强实力,而皇太极尤为突出。因此,努尔哈赤不得不密切关注四大贝勒,特别是皇太极的言行,并想方设法,防止他们步褚英后尘。

  天命八年(公元1623年)六月,大贝勒代善揭发了牵涉到皇太极的乌尔古岱事件。代善的揭发,反映出三大贝勒,尤其是代善本人与皇太极之间在汗位继承问题上的激烈较量。

  天命七年(公元1622年)八月,都堂乌尔古岱额驸接受汉族官员馈赠的黄金,随即将此事请示可能正在“按月分直”的皇太极。后者指示他“不如暂留此金,以待事发”。此事只是皇太极和三小贝勒岳托、济尔哈朗、德格类知悉,他们不仅对三大贝勒封锁消息,亦未禀报努尔哈赤。(注:《满文老档》上册,第505—509页。)这一事件反映,代善丧失嗣位后,皇太极在后金最高统治层内部的势力逐步增长,并已进一步争取到三大贝勒的子弟,即代善之子岳托、阿敏之弟济尔哈朗、莽古尔泰之弟德格类的支持,彼此关系极为密切。皇太极的这种做法表明,他的揽权已达到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程度,他与三大贝勒之间的矛盾,因此更为尖锐。八王共治制部分实施后,皇太极仍如此行事,自然引起努尔哈赤的高度警觉。

  乌尔古岱事件发生后,努尔哈赤严厉指责皇太极:“尔若贤良,则凡事秉公从宽处之,兄弟之间皆平等以待,相互敬爱。尔……超越他人而行,置众兄于不顾,尔欲为汗乎?聚朝而散时,尔送众兄,则众兄之子必报尔,送尔至家,此方合礼仪耳。尔不送众兄,而众兄之弟送尔,尔何故默然受之?尔之贤明何在?”“四贝勒乃余爱妻所生之唯一后嗣,故不胜爱悯。尔之贤哲何在?何其愚也?”于是为此“悲之。”(注:《满文老档》上册,第505—509页。)努尔哈赤认为,皇太极为谋求汗位,拉拢诸小贝勒,对兄长傲慢无礼,并非像人们所赞誉的那样“贤明”、“贤哲”,因此还够不上是位“有德者”。他的斥责中,除去失望与忧虑,还有恨铁不成钢的关爱之情。这对皇太极既是一个打击,也促使他重新考虑在争夺汗位中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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