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十一世纪前后女真与辽丽宋之关系(2)

　　彼等活动的地带，在“白山黑水”间，其详情据张博泉 [9]云：

　　除分布在今东北南部曷苏馆等熟女真外，主要分布在今松花江、阿什河、拉林河、汤旺河、呼兰河、牡丹江、虽分合、图门江、布尔哈通合、海兰河、挥发何、黑龙江中下游、乌苏里江、长白山、朝鲜东北部等广大河流和山岳地带。
　　其在“朝鲜东北部”者，李丙焘 [10]云：

　　渤海为辽所灭后，其遗众居于混同江(吉林省松花江)西南的归属于辽，称为“熟女真”，据有江东的，几成辽的化外之民，称为“生女真”。生女真失掉了统一，许多部落分立，其南部延袤至(朝鲜)半岛东北部，直至今咸镜道定平以北。

　　更正确一点说，丽国所修筑长城以外的广大地区，即属女真所据。据李氏云： [11]

　　……筑造长城的计划……虽在显宗时即曾发议，唯因种种复杂原因，未及实现。P.157至第九代德宗二年(1033)才命柳韶兴工，至第十代靖宗十年(1044)始得完工，计共费十二年的岁月。长城由鸭绿江口附近起始，向东经宁远等十四城，至东岸的都连港(今广浦)止，长约计千里，石造，高厚各二十五尺。就是在今天，由义州郡光咸南城外洞古城起，横断平北，咸南二道，直至定平南岸一段地域，还可以看到蜿蜒如长蛇的遗迹。

　　女真势盛时，契丹东京至高丽安北府皆为所据。 [12]当然，此等与辽、丽往来的女真，应是“指女真的某一部或某一部落联盟”而言。  [13]

　　辽太宗(727~946)时，女真来贡者有二十七次，期间有十次见于《辽史》〈属国表〉，或谓凡以“女真”名出现者，“应为长白山女真”， [14]其实未必尽然。就以辽太宗会同四年(940)为例，《辽史》〈本纪〉作“十一月丙子：鸭绿江女直来贡”，同书属国表即作“女直国遣使来贡”，更奇异的是此条亦见于同书诸部族表作“女直来贡”。 [15]辽穆宗(951~968)时，女直三次来贡，辽景宗(969~982)时，则有五次， [16]另有三次侵边的记录。据《辽史》〈景宗纪〉 [17]云：

　　保宁五年(973)辛未：女直侵边，杀都监达里迭、拽剌斡里鲁，驱掠边民牛马。
　　保宁八年(976)八月：女直侵贵德州东境。
　　九月辛未：东京统军使察邻、详稳涸奏：女直袭归州三寨，剽掠而去。

　　“贵德州”今抚顺地，“归州”今熊岳西南，前者系挥发河流域的女真，后者系近熊岳的鸭绿江女真。 [18]又保宁九年(977)五月有“女直二十一人来请宰相、夷离堇之职”的“顺化王府女直”。 [19]如是看来，女真诸部与辽朝的关系颇为密切，且系各部分别与之往来者。由于有三次侵边剽掠，似又说明某些部女真有蠢蠢欲动之势。

　　高丽太祖(918~949)时，据《高丽史》〈定宗世家〉 [20]云：

　　三年(948) 九月：东女直大匡苏无盖等来献马七百匹及方物。王御天德殿阅马为三等，评定其价。马一等、银柱子一事，锦绢各一匹。二等银钵一事，锦绢各一。三等锦绢各一。

　　“大匡”系高丽乡职的官名，二品。 [21]由此，即知女真若干部早已接受高丽羁糜。由于高丽立国后，积极北向拓展疆土，就会直接与某些女真发生冲突。如《高丽史》〈成宗世家〉 [22]云：

　　三年(984)：命刑官御事李谦宜城鸭绿江岸以为关城，女真以兵遏之，虏谦宜而去。军溃，不克城，还者三之ㄧ。P.158

　　“鸭绿江岸”所营之城址不详。但此地早为女真所据，李谦宜于此修筑关城，已属侵犯女真权益，女真遏之，亦系保障其疆域而已。

　　宋太祖(960~975)立国虽晚，但女真立即遣使朝贡， [23]似又说明边疆民族对中原王朝的尊重，乾德五年(972)有女真来寇记录。据《宋会要》 [24]云：

　　是年，女真来寇白沙寨，略官马三匹，民百二十八口。诏：止其贡马者不令还。未几，首领渤海部三人入共，奉木该言：三十东部落令送先被为恶女真所虏白沙寨人马。诏书切责前寇略之罪，而嘉其效顺之意。先留贡马，女真，悉全放还。

　　“恶女真”云云，显然此系零星的偶发事件，待彼等归还所掠后，女真使者仍往来如故。这或许应归诸宋与女真无直接接壤，二者间磨擦小，因此，关系亦显得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