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亲王锋芒指海岛
4、亲王锋芒指海岛
玉玺的瑞光普照满洲,所有人认为皇太极该真正称帝了。但天聪汗迟迟拒绝大臣们的建议,他不是不想称帝,是有顾虑,直至大臣们重新立誓,为大清洒尽最后一滴血,为皇上舍上一条命。皇太极才半推半就,攀上人生巅峰。
天聪十年(1636年)四月,皇太极改元“崇德”,改国号为“清”。大封群臣时,多尔衮以功勋卓越晋为“和硕睿亲王”。这一年,多尔衮二十五岁,声名显赫的大清国宗室亲王。但这距离他的政治顶峰尚远,七年后,他的领袖才能在多元政治格局的动荡中显露,才是人生价值淋漓尽致的体现。
称帝的皇太极把刀子插进大明帝国胸口,在伤口里搅动,他要赶在大顺政权和大西政权之前,让那具腐朽的躯体倒下去——六月二十七日,阿济格入边,掠人口一万多人,多尔衮、多铎遥相呼应,阻击山海关。
十二月,皇太极因朝鲜屡背盟誓,再次亲征。李倧闻大清皇帝御驾亲征,两腿簌簌,忙不迭跑到南汉山城避难。次年春节,大清国的君臣们在长途行军中度过。一过年,清军北渡汉江,立营江岸。汉江距朝鲜王城仅二十里,当天,汉将耿忠明、尚可喜和孔有德押运火炮火器赶到,炮轰汉江。
另一路大军多尔衮、豪格率兵入长山岛、昌州城,岛内居民闻风胆寒,男女老少弃城逃走,奔向山村荒郊,两白旗和正蓝旗护军骑兵攻克趁机迅速占领两城。朝鲜安州总兵黄州元帅率五百兵出宁边城,被多尔衮败于城下,安州的二百援兵也丧生多尔衮刀下,宁远城的李元帅接到七百援兵俱败的战报,自率三员参将,四员游击,十五员备御和一千马步兵,与多尔衮决一死战。
李元帅不战也要战了,战是死,不战也是死,横下一条心,战死了算烈士,总胜于无意义的自刎。李元帅以卵击石,悲怆出阵,多尔衮胸有成竹,派蒙古骑兵迎战,生擒李元帅,他的一千士兵和几十名属下跟他一道壮烈。
长山、昌州两城皆下,多尔衮挥戈再进,抵宣屯。宣屯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捉住几名朝鲜人一问,说元帅与黄州总兵听说国王为大军所困,率一万五千人前往驰援,已走三天。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紧急派人持书信连夜出城,追杀黄州援兵。
多尔衮及时追缴了黄州援兵,坐困南汉山城的李倧本指望外援解救,希望破灭,李倧走投无路,只好修书投降。
皇太极一面受降李倧,一面责骂李倧不讲信誉,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李倧是再怎么骂也没脾气。但他说降却不诚心降,磨磨蹭蹭和皇太极耗时间。皇太极很生气,心想,其中没准儿有什么原因。一了解,是李倧一个人在南汉山城呢,老婆儿子藏在江华岛。皇太极心说,好个李倧,跟我打马虎眼,好,就把你老婆儿子擒来,看你再有何花招。于是,皇太极给多尔衮下达作战指令,让他去姜华岛抓住李倧的家人,捏住他七寸,看他待怎样挣扎。
李倧和皇太极捉迷藏的时候,多尔衮在去往江华岛途中。到了江华岛,四十名朝鲜兵分两路乘船出岛迎战。多尔衮禁不住笑了:这几个毛头,不是他一名八旗兵的对手。交战中,红衣炮手轰隆一炮,朝鲜兵伤亡惨重,四散逃走。一夜无事,多尔衮休息到黎明,乘坐自造的八十艘小船悄然登岸。
江华岛皇家卫军见清军神兵天降,惊慌失措,慌忙组织一千人出岛迎敌。不过,这些兵力实在少得可怜,多尔衮轻巧取胜,入岛逮着李倧的老婆儿子。
在对待李倧老婆儿子的问题上,多尔衮比多铎处理的圆滑。多铎在朝鲜半岛上杀无赦,多尔衮采取攻心策,他派专人守护李倧家人,把这一大家子当成贵宾,和李倧俩儿子同住同吃,消除哥俩的紧张情绪。又派李倧的内阁大臣和侍郎保护朝鲜王妃,不许任何人骚扰。安顿好江华岛的事,多尔衮给皇太极上了一道奏折,派人紧急送至南汉山城下,信上如此这般讲了江华岛招降经过。
皇太极接到十四弟的信,心里一宽:十四弟就是能干。这回看李倧的戏法怎么耍。于是,皇太极给李倧写封信,告诉他,别再玩儿了,你老婆儿子和内阁朝臣都在我弟弟手里呢。不过你放心,我弟弟待他们很好。有专人侍候你老婆,你儿子和我弟弟天天在一块吃饭睡觉,日子惬意得很。你也别在城里呆了,缺吃少喝,没有酒宴歌舞多郁闷。还是出来早日和家人团聚,其他事情咱们慢慢谈。
南汉山城里的李倧接到皇太极的信,傻眼了。原想拖一天算一天,大清国皇帝在这儿呆腻烦,率兵回国就算大祸躲过。谁知老婆儿子落在人家手里,对待再好,那也是小命被人家捏着,我再挺,惹恼了人家咔咔几刀,老婆死了,儿子两命报销,再打进城内,把我一块弄死,即使不弄死,剩我一个人忍辱偷生,国破家亡,生还不如死。
李倧思来想去,决意出城屈膝。他又给皇太极写封信,说这回真降了,我打点打点,近日出城。皇太极手握人质,心里有底,耐心地等候李倧。
又过几天,多尔衮打发人送信,奏皇太极说,哥,江华岛是座宝库,李倧的家产藏在那里物不计其数,什么缎匹丝绸,小珠东珠,金银,玉珊瑚,貂皮,猞猁狲皮等等,都属于咱们了。皇太极读罢信件,喜悦飞上眉梢眼角。
李倧料知那些国家宝藏在劫难逃,又给皇太极修书,乞大清皇帝宽限,正月二十八那天,他一准出城,尊大清国为君,朝鲜国为臣。约定期限一到,李倧走出南汉山城,给皇太极献上明朝所赐敕印,签订君臣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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