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华：老娘除夕剪小人

老娘除夕剪小人

王克华

　　年三十，在母亲家吃罢团圆饭，我和妻子及弟妹们便主动开始了下一项工作：和面的和面，剁馅的剁馅，备料的备料……随后围成一圈边看着春节晚会，边说说笑笑包起饺子。算不上宽敞的房屋内漾满了温馨祥和与欢欣。

　　这时，年逾古稀的母亲又静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做起了几十年一直虔诚坚持的事情：剪小人。只见母亲将早早准备好的一沓红纸铺开叠成了10厘米宽，并操起了剪刀。眨眼功夫，一组红色小人诞生了。母亲很愉悦，眯缝着眼睛欣赏一阵后，又把剪刀放在了下一沓红纸上……

　　三组小人摆在了床头上，确切一点说，小人的模样不伦不类，比例失调：脑袋不大点，腰板挺老粗，两腿细而长。冷丁看，象似古时的桦树皮画。

　　尽管四不象，但母亲很得意。母亲携着完成一项伟大工程的喜悦，把红色小人一一捧起，下床走向了外屋鞋架处。在此，母亲蹲下略微发胖的身子，将小人一一塞进我们几个子女的鞋垫底下——倾述着她老人家又一度祝福子女辞旧迎新的意愿——踩小人。

　　母亲的意愿很明了：祈愿新的一年里，子女们均把可恶的小人踩在脚下，沿着人生之路顺畅前行。

　　母亲表达意愿的方式有些古朴、老旧和迷信，但却坦荡与真挚。这是母亲发自心底的祈祷和祝福啊！

　　由此，在母亲往我们鞋里塞小人时，我们几个子女的目光皆离开了电视机，静静地观瞧着母亲。

　　看着，看着，我心中悠然涌荡起一股心酸：几十年了，每年除夕母亲都是这样抒发内心的意愿。在年复一年寄予儿女祝福的岁月里，母亲一天天走向老迈。而今，她老人家头发白了，皱纹满面了，手脚笨拙了，年过古稀了。但她依然用母性的柔情挂牵着儿女，依旧用古朴的的方式祈祷祝福着儿女们。 

　　啊，母爱无疆，母爱永恒！面对淳朴的母爱，我心中同样漾满了浓烈的祝福：亲爱的母亲，祝您新春快乐，事随心愿，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