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爱国人士王卓然自传(4)

　　日本帝国主义处心积虑要攫取东北，本来想借炸死张作霖，造成混乱局面，借词占领。但当时张作霖之生死不明，日本人的准备未周，才延至1931年9月18日而爆发。

　　日本人自己炸坏南满路铁轨一小段，诬中国人挑衅，饱轰北大营，占领沈阳。当时张学良在北平协和医院养病，他患了重伤寒症，三个月发高烧时到过41度，昏迷不省人事者两星期，濒于死者。我带他的两子一女，住北平他的宅子“顺承王府”，’常到医院看他。到9月初，他已可出来看戏，到9月19日他才搬回顺承王府居住。仓卒出事，他最初还误认是日本人惯常挑衅之一个事件，可以忍耐退让而渡过，所以在电话中命令文武官员力持镇静，执行中央命令，采不抵抗办法，不使事态扩大。但事态的继续发展，使他的迷梦醒了。日本人不止占领沈阳，还继续进占吉林、黑龙江，由点扩充到面。南京的蒋介石政府，玩政客不负责任的故技，命张全权处理。

　　张要求若是“战”，应当由南京下令，全面与日本作战，仅作部分抵抗是无用的。这时南京政府正想讨好帝国主义，以巩固政权，不肯为保卫国土而与日本宣战。张学良看透蒋用心，知道他要利用日军以消灭自己，对日军不得不忍辱退让。那时天下大骂张学良“不抵抗”，其实真是冤枉。结果采取了三项措施:一是将正规军队全部撤入关内，整训待机;二是发动关外义勇军保持抵抗力量;三是推动南京，向日内瓦国际联盟说理。日本人的宣言，声称其入侵中国是“自卫权之发动”，说中国有“违约侵权”54案。南京电张学良，问这54案的内容，张学良以档案皆丢在沈阳交涉署中，对日本人所为54案也找不出相当答复。于是，那时的南京国民政府要想向日内瓦说理，而这“理”也竟被日本人先占去了。

　　九一八事变后不久，张学良问我意见，我建议组织“东北外交研究会”，以下列方法寻出这54案的驳答:(甲)召集经手办案的人报告，如东北交通委员会的人之于铁路交涉等;(乙)对东北问题有研究的学者如东北大学刘奇甫教授及北大、清华、燕京几个教授;(丙)过去的报纸杂志对于东北问题之记载。张采纳我的建议，即任命我做秘书主任，负责组织。不到两个星期，对这54案居然理出头绪，逐一的给以有力的反驳。南京政府也即根据这个材料，向日内瓦国际联盟提出对日本的控诉。日内瓦不久派李顿代表团，到中国及东北调查，我负供给材料责任。结果是英美两国，各顾己私，不能支持国联决议，调停归于失败。我的外交研究会因为小有成绩，张学良命我继续工作，搜集资料。编辑东北问题丛书，先后出中英文小册子40多种，后又发行《外交月报》，并利用所得资料，编辑外交大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