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牛录起源时间问题再探(5)
至于赋役制度,《建州纪程》记载当时有女真国人报怨:“前则一任自意行止,亦且田猎资生。今则既束行止,又纳所猎,虽畏彼不言,中心岂无怨恶。”万历二十三年(1595)十二月二十八日,申忠一看到努尔哈赤城外输入设栅之木者络绎于道。这些人被他称为役军,“是三四日程部落,每一户计其男丁之数,分番赴役,每名输十条云”。也说明努尔哈赤对于所属部落的户数及其丁数,已有相当的了解,并能有效的调动人力服徭役。可见,努尔哈赤制定的律令、赋役制度,在女真国已具有较强的约束力。
可以看到,努尔哈赤不仅能通过归顺酋长,控制相当的军事力量。而且可以直接通过法令、规章约束各部落属民,维护社会秩序,征发徭役、赋税。不言而喻,至晚在万历二十三年,女真国作为一个地方政权,已悄然兴起。
当然,女真国刚刚从氏族制度的废墟上成长起来,各种制度还相当不完善。各部酋长并非任命之官,在战乱不止的环境下,努尔哈赤对其统治并不稳定,很容易出现胜则相维,败则分崩离析的局面。
目前,还没发现有关女真国的基层军政制度的文献,恐怕也不会有。不过,女真国军事、经济诸项活动的组织、运作形式,无疑是女真国军政制度的生动体现。
女真国兴起于女真部族征伐不止的乱世,军事活动的运作规则颇具有代表性。从《建州纪程》的记载可知,努尔哈赤将除了辽东地方近处,其余北、东、南三四日程内的各部酋长,调集到虎拦哈达外城居住。并在南、北、西各一日程处,修建堡垒,由住在外城的酋长轮流驻守,期限一年。而士兵则在各城堡附近的部落调送,期限为十天。战争爆发时,努尔哈赤则传箭给城中的部落酋长,确定各部酋应出的士兵数量,军需品则由兵士自备。此外,各部落酋长还要组织属众屯田。
我们注意到,各项常以部落为单位,而直接的管理者往往是部落酋长。可以看到,十六世纪末的东北女真各部战火不断,一些相对弱小的部落归降或投奔至努尔哈赤旗下,寻求庇护。努尔哈赤亦借助军事防御需要,将归顺的各部军事力量整合,强化了对各部的控制。
因而,有理由相信,努尔哈赤管理下的各酋长,虽然仍对部落拥有管理权。但是,这些部落酋长,绝非各自为政的血缘、地缘组织,已成为女真国行政机构的一环,这时的归降部落,显然已成为女真国的基层管理组织。如此一来,努尔哈赤依靠武力,把归降的部落纳入国家框架,对其属众进行军事、经济上的管理,女真国基层军政组织呼之欲出。
周远廉先生认为此时的部落,“就是努尔哈赤编的牛录。……此时的牛录既已成为努尔哈赤辖束的军政机构,又是女真一——满族社会的基层组织”。但并没说明理由,本人亦赞同周先生的观点,并在下文中简明论证。
三、牛录之形成
牛录之本意,《太祖武皇帝实录》是这样解释的:
前此(1601年)凡遇行师出猎,不论人之多寡,照依族寨而行。满洲人出猎、开圆之际,各出箭一枝,十人中立一总领。属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许错乱,此总领呼为牛禄(华言大箭)厄真(厄真华言主也)。
上述表明,女真行师出猎,以族寨为单位,出猎开围时十人中设一总领,约速其余九人。此总领呼为牛录额真。牛录、厄真分别是汉语大箭、主的含义,也就是拥有大箭之主也。满族有一句俗语“一个善射,十拙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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