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寨第一楼——山阳楼(4)

    程廷恒初到抚顺半年多时间里，日本炭矿、守备队、警务支署、驿站多次在山阳楼宴请程廷恒。程廷恒也多次参加日方举办的活动，如1911年5月1日程廷恒应炭矿之邀，出席了在大和公园西侧召开的满铁运动会抚顺支部会开幕式暨第一次竞走运动会。多次应邀参加在抚顺神社举行的矿山祭祀活动。程廷恒还加入了日本赤十字会，作为特别会员交纳会费二百日元。程廷恒向日方赠过瓷器、字画，江浙特产西湖藕粉、越东冬笋、太仓肉松、京华红茶、上海年糕等礼物，还特别从老家苏州寄来苏绣“兰、竹、菊”分送日本守备队胁坂队长、日警署藤田署长和日炭矿阪口次长。日方也到程府拜访并赠送字画、鲜花、书籍、红参等礼物。程廷恒与奉天西关日本赤十字病院我泽喜太郎相互敬慕，保持书信往来。抚顺守备队石井贞次郎少尉升迁苏家屯守备分队中尉后，向程廷恒通信表达思念之情。日本炭矿医院院长佐藤还受程廷恒之托，全力抢救患有严重肺结核的县署会计科长于仁苍。应该说，程廷恒在较短时间内，与日方机构高中级人员，通过各种途径和方式相识，加强联络以至熟识。

    宴会，是中日双方增进了解的重要方式，也是一种优雅的较量。聚会山阳楼，听歌赏舞，言诗作赋，谈天话地，畅叙友谊，共谋事业，这确实是当时程廷恒与日方官长交好的一种表面形态，但宴会也考量着双方的学识、智慧、气度。笔者认为，程廷恒在日人面前，表现出了中国官员的礼仪风度，其亲和友善、周全缜密、处事得体的方式，很快被日人认同。再加上，程廷恒厚实的文化功底和儒雅风度，就更让日人敬重一分。但程廷恒也听出了艺伎喜美勇、小光所唱日本民歌小调中的味道，“我们在抚顺真是好，开采出来的煤矿真是好，扩大日本的基石、基石！燃烧的火种真是好，如果没有抚顺，广大的满洲就真的黑暗啦，真的黑暗啦！”歌中，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昭然若揭。听罢，程廷恒是否会做出这样的诗句：把酒山阳话太平，东瀛假意吾难宁。今朝国盛何须忍？醉罢和衣待天明！

    日方的所谓友善只是为了攫取更丰厚的煤炭资源，获取更大的利益。日本炭矿极尽笼络之能事，在对程廷恒毕恭毕敬的态度里，深藏着的不可告人的阴谋。只是程廷恒并非糊涂，他表面上迎合，暗地里也在派人调查着千金寨日本、朝鲜人口及其商铺情况，还向炭矿借阅抚顺矿业用地地积调查表及抚顺矿业用地地图，以期做到知彼知已。

   1913年4月，抚顺炭矿长米仓清族执意要将新建的浑河大桥命名为“四国桥”，而程廷恒不顾炭矿捐款最多，请示奉天将军张锡銮，将桥命名“永安”，使民意得到实现。今天，“山阳楼”已随风而去，“永安桥”仍伟岸屹立。                                         （作者系抚顺市档案局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