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在满族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下）(3)

　　明朝对入朝进贡和官市早期也不加限制。明朝中叶，始限入贡和进入官市人数。这就是凡入贡人员，必须带有敕书、印信，到关验放，进而形成一种朝贡制度。建州、海西女真，分别由抚顺、开原进入，到辽东都司所在地辽阳后，接受审验，然后准许入贡京师。明朝政府命官给敕，督抚衙门另立一簿，开清护送通事职名、官名、相貌特点等，咨送兵部存档，以备核查。为达到入贡目的，女真人出现涂改敕书、冒敕入贡，利用废敕等多种方法以求蒙混过关。明边吏也经常有不顾国家法纪，利用女真人求敕的迫切心情，内外勾结，行贿受贿，盗卖敕书的情况。更有的女真人为了得到敕书，千方百计地乞官乞职，争取敕书，以达到入贡的目的。总之，争得敕书也就是争得经济利益，因此，一度成为女真各部酋长争夺的焦点，这当然也包括获得铁器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优先权。

　　除了限制私贩、入贡、官市的人数之外，明廷对入市、回赏的物资品种也采取了限制。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限制向女真地区输入铁器，明廷利用女真地区无铁的弱点，以达到“羁縻”之策。成化年问，兵部侍郎马文升说：“弓箭镞与凡铁器，私相贸易，诚非中国之利。”兵部尚书余子俊说，这是明太祖之训，现不过是“求以为法”。他认为建州女真“叛服不常”，用马市和铁器进行控制最有效果，即“或开马市以掣其或许其铁器，以结其心”。明廷认为，女真人买铁用来强兵尚武，对于铁器外流应加以行政限制。规定，凡是私自“交通夷人，盗卖军器”等，“依律处决”。对于生活、生产用铁也加以限令。成化初年、女真人凡是贡市“许五人、十人共买一锅”。至明成化十五年（1479年）时，又规定“二年、三年，许买锅、铧一次”。明成化十六年（1480年），再次申禁：“如遇开市之日，止许以布帛米盐等物入市交易，不得私带锅、铧、铁器”。并再次规定“求买锅、铧者，然后定为年限，许令三年一买。”

　　朝鲜也很早就有了炼铁手工业。李氏朝鲜时，社会风气“争尚丰侈”，王廷令北道居民纳貂供赋，而貂产于女真人之手。于是出现“野人持貂”，而朝鲜人者不惜农牛和铁器与女真人换貂，以便供赋。这样造成“铁尽归于彼”。当时朝鲜人可用“二锄”换取“鼠皮一张”，女真在与朝鲜的交易中“非牛马农器，则不与易”。朝鲜官吏李长坤看到“国人持牛马、铁器”，担心地说：“牛以厚其农，铁以利其兵”，这样交易继续下去“数年之后，则虽有善计者，未知之何矣”。朝鲜的铁制农器等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女真地区。在朝鲜士兵北征时看到：“兀狄哈家多有我国农器。”这说明不仅建州、毛怜各卫，既使较偏远的女真人家中也都使用朝鲜农器。为此，朝鲜政府提出：“铁物等不得卖于外人，以其作兵器也”，并颁布禁令，禁止平安、咸吉两道军民以炊饭、铁器、农器、兵器等铁物与女真人交易。如违禁，以“下海律科罪”。明弘治九年（1496年），朝鲜政府又提出：“大典禁制条注云，两界浦所及客馆潜卖铁物者绞，所以为其籍外寇作兵器也。”正德九年，朝鲜平安道满浦馆又提到：铁器进入女真地面“贻害无穷，尤可痛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