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绝世独立的鸦鹘关(2)

　　当时，清河城和抚顺城的地位异常重要，都是建州女真进入辽沈的咽喉。本来，抚顺门户洞开，万历政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臣们群情激昂，支什么招的都有，建议集中上来，无非是赶紧动用国库，集兵筹饷。辽东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万历比谁都着急，可一听要他掏钱，立马捂紧口袋，大臣们就一遍遍上折子呈疏，万历实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拔十万内币，以充军需。同时预备启用杨镐，经略辽东。

　　万历和大臣们打口水战的时候，努尔哈赤从容分配完抢劫来的财产，联合蒙古各部，蚕食边境。这回万历真急了，催杨镐出关。然而，杨镐到任了，后续大部队却在缓慢集结中，这样又给努尔哈赤创造了机会。

　　七月下旬，努尔哈赤指挥八旗兵，出赫图阿拉，奔鸦鹘关，直扑清河。为了麻痹对方，努尔哈赤让前锋扮作赶集小贩，推着小车，车上装满榛子蘑菇等山货，大部队则紧随其后。

　　由于时间的久远，我说不好努尔哈赤大举进犯的时候，清河守军将领邹储贤是否得到相关战报。有据可查的是，杨镐刚到辽东，就以清河城四山环抱，只有正东一条路通向鸦鹘关，以守为绝境，以战为奇地，花四个月时间，进行了认真修筑。他还语重心长地提醒邹储贤说，如果努尔哈赤来犯，你需在城外山径小路或山间之地设伏，万不可拥兵城内，束手待毙。

　　杨镐虽然在萨尔浒大战中指挥失误，但在清河的防御问题上，看得很透彻，可惜，邹储贤主将把杨镐的话当成耳旁风。

　　二、

　　站在三道关林场公路，观察鸦鹘关的地理位置，不难理解杨镐说指的山径小路或山间之地包括这里。相当于东北军区总司令的杨镐，受限各种原因没亲自走到鸦鹘关，但他一定知道这道关与其余两关的重要性。假设邹世贤能预先设伏三道关，努尔哈赤断没有机会把战场摆到他鼻子底下。

　　由于邹世贤战略战术的失误，历史上多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1618年7月21日，努尔哈赤指挥着他的八旗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叩关。邹世贤惊闻后金来犯，急命关闭城门，据守不出。两名副将请求出城迎战，邹世贤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连数百名出城打草的军卒闻讯奔回城下，都被邹世贤拒之门外。

　　邹世贤据城死守，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手下士兵六千多人，城上排列着数量可观的大炮及滚木雷石，有了这些，还怕打不过努尔哈赤吗？而且，他深知八旗兵擅长野战，贴身肉搏尤其厉害，他担心士兵们一出城，在八旗兵凌厉的攻势下军心涣散，人与城一起被灭，他跟上级没法交代。

　　清晨时候，努尔哈赤到达清河城下，见关门紧闭，他立即传令，各旗围城，困住邹世贤，来个瓮中捉鳖。八旗兵动作迅速，有的冲上去架设云梯，有的搭弓放箭，霎时间，清河城被围得水泄不通。清河守军凭借优势顽强抵抗，炮声轰鸣，滚木雷石齐下，冒死冲击的八旗兵顿时伤亡惨重，第一轮冲击波被迫中止。

　　努尔哈赤自打攻明以来，还没有碰到这么能战的明军，震惊之余，他想了想，决定采取招降术。派出去招降的人，是抚顺守军将领李永芳。需要说明的是，努尔哈赤袭击抚顺的时候，李永芳投降了，做了努尔哈赤的孙女婿。李永芳和邹世贤曾经同僚，努尔哈赤以为，他去招降，现身说法，一定起作用。谁知，邹世贤一见李永芳在城下，大骂他叛徒，还说，你再不离开，我就放箭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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