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旧事(八)(2)
“上山下乡”这一伟大的运动之所以伟大,不只是涉及的面广人多,而且组织严密、措施有力,手段坚决,配合积极。怎么说?你看面广;是全国性的,除了台湾,全国省份无一遗漏;人多;打个解放战争也没这么多人参与;组织严密;上下左右,街道与学校、学校与矿里、矿里与街道,共同工作;措施有力:从动员到开拔,不到一个月;手段坚决:除了不能下地的,全部走了,甚至有的人已经参加工作了,都要从工作岗位撤下来,还得下乡;配合积极;街道、派出所、学校、矿里、下乡接收地、铁路运输、接收地驻军、各个公社、大队等等,进行无缝连接。这么些人几天时间就可以安置的稳稳妥妥,史无前例。
现在想想,在我的记忆中,解放后有两大工作做得最好,最彻底:一是上山下乡运动;二是计划生育工作。如果今后的工作都能做到如此,一切都不在话下。
“上山下乡”的伟大运动触及的不光是“知青”的灵魂,最痛的还是他们的亲爹亲娘,那是剜心的疼。冷丁家里少了几个大小伙子,想骂人都不知骂谁。支楞着耳朵就盼邮递员送来孩子的来信,看着孩子在信纸画着的缕缕冒烟的小油灯,看着滴在信纸上的滴滴泪痕,亲爹亲娘泪如泉涌。把口攒肚梛攒下的几元钱给远方的孩子邮去。有的妈妈拿着孩子的来信,逢人便让人看,“你看看,我的孩子下乡的地方连电都没有,让孩子们这么过呀?”听者也暗自垂泪,同病相怜。不敢多说什么,否则难逃破坏“知识青年山上下乡运动”的罪名。拿信让人看的是思儿所致,精神出了问题,那时候好人哪敢哪!有的天天到矿里缠着领导,领导开会她就在旁边不走,被喻为“党委常委”,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女儿回来。有的家庭特别困难,连个挑水的、倒炉灰、买劈材、打煤坯的都没有,日子都没法过,但孩子就是回不来。
等待,就是苦苦的等待。盼星星,盼月亮,孩子们下乡的第三年,开始有了动静,在农村表现好的、根红苗正的、家庭特别困难的、文化程度高的开始有招工的了。有的当了老师、有的在南票、北票下了井,有的抽调到了锦州。走的是九牛一毛,廖若星辰。都是佼佼者。绝大多数还在农村苦哈哈地熬着。从一九六八年到一九七二年,矿里三、四年没工可招,想到我们的子弟大批在农村“储备”着,动了招工的念头(真得感谢有此动议的领导),一九七一年开始招工。开始叫“点招”,虽然有不少条件,但还是回来一批,统统安排到井下。看到这些下乡青年回来后,不挑不拣,特别能干,又来个“顶号头”,那些年老体弱的亲爹亲妈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纷纷办理退休,让子女们顶了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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