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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旧事》之游泳

2014-12-06 10:48 抚顺七千年 王维俊 1786
龙凤没有游泳池,男孩子没有不想学会凫水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野泡子去学,但我有充分的依据证明,我们学会凫水最先是在澡堂子学会的。
《龙凤旧事》之游泳 图1

  游泳原来不叫游泳,叫凫水。这一定是个洋叫法。五十岁以上的可能还记得这个叫法。为了让五十岁以下的看了方便,文中将交替使用凫水和游泳两个词儿。

  龙凤没有游泳池,男孩子没有不想学会凫水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野泡子去学,但我有充分的依据证明,我们学会凫水最先是在澡堂子学会的。

  员工街有两个澡堂子。靠近幼儿园的那个,离我们家最近,就在我们家下坎。每个澡票三分钱,看澡堂子的老头姓曲,我们叫他曲爷爷。

  曲爷爷是山东人,个子不高,小平头,眼睛不大,透着严厉,我们都有点儿怕他。实际上他对我们既严厉,又可亲。

  可亲的时候,是因为我们老老实实,不打不闹,严厉的时候是因为我们太“作”。可亲的时候会给我们把水兑到我们合适的温度,还给我们在需要的时候随时拿来澡盆让我们洗头用。严厉的时候,会在我们弄的水花飞溅、尖声喊叫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手中的板条会准确无误的落在我们的屁股上。我们对他是又怕、又惧,又尊敬。

  澡堂子让他收拾的很干净,拖鞋就是木头的“趿拉板”,都是干干净净。没有淋浴,就是两个堂池子,有四米长两米多宽,一个温度高一些,一个低一些。热的给那些扛烫的老年人洗的。稍微凉点儿的就是给我们这些“小崽子”预备的。

  这个十来平的池子,不正是学凫水的好地方吗?还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水池,是洗头用的,备有几个很沉的木澡盆。外屋换衣服的地方,就是一排排的方格子,没有门,脱了衣服就往里放,洗完找衣服,一目了然。曲爷爷有一个小铺,没事的时候往那里一躺,闭目养身。

  我们去洗澡是三分洗澡,七分玩儿。对于七、八岁的我们,那就是最好的游泳池。先是练憋气,脑袋埋在水里有人给数数,然后练“狗刨”,节奏是“扑腾腾、扑腾腾”,脑袋还抬不起来。到了没劲儿的时候,手忙脚乱,弄不好还喝好几口热水,味道不怎么样。

  一听到“扑腾腾、扑腾腾”的声音,一定会引来曲爷爷,手里掂着板条子,进来了。“泥们干什么,又是腕儿沟炮,屁股优刺挠了(不是错别字,是山东腔),是不?”

  我们都老实了,悄悄的蹲在水里,眼睛卡巴卡巴的装没事人。时间长了,我们在澡堂子学会了“搂狗刨”。“搂狗刨”就是凫水的一种姿势,也有叫“羊羔凫”的。那时候没有人教正确的泳姿,全是土叫法。比如:蛙泳叫“蛤蟆凫”,仰泳叫“仰壳凫”,侧泳叫“扛水凫”,潜泳叫“沉底凫”,自由泳叫“大量凫”,脑袋在水面上的叫“小量凫”。如果挨淹了没上来,那就叫“抓底儿凫”了。你说那个和游泳这个词儿能挂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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