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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陈大爷

2015-01-04 10:07 抚顺七千年 于成林 776
刚下乡的时候,大队委派陈大爷给我们当炊事员。一个爱穿青鞋白袜子、青布裤卦短打扮、矮胖光顶老头。他经常扎紧袖口和裤脚,体现一个身手利索和讲究卫生的模样。咋看上去,酷似一个武林高手。笑容可掬的神态,又像个地道的“大款”“伙夫”形象,可爱极了。...

记忆中的陈大爷 图1

知青宣传画


  刚下乡的时候,大队委派陈大爷给我们当炊事员。一个爱穿青鞋白袜子、青布裤卦短打扮、矮胖光顶老头。他经常扎紧袖口和裤脚,体现一个身手利索和讲究卫生的模样。咋看上去,酷似一个武林高手。笑容可掬的神态,又像个地道的“大款”“伙夫”形象,可爱极了。


  他家住在村中一个矮矮的平顶一间半土坯房,一铺炕上卧一个炕柜,还能铺两条褥子。横跨里外间一架钢琴模样的宏大设备,使我们为之震惊了。这是他家的镇宅之宝吧?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好奇地欣赏着这个庞然大物。陈大爷告诉说:“这是织布机”,他操作起来,机杼声不绝于耳,他的动作是那样娴熟,嘴巴一抖一抖的,手脚协调,神情专注,线梭穿来穿去于经纬线间,真开眼界。他们就穿自己的家织布。我想起《木兰诗》中的“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诗句,陈大爷又不象“大款”了,活脱一个心灵手巧的“织女”。

  陈大爷的厨艺是乡亲们认可的。他闷的高粱米饭,口感特别好,火候和米汤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当问询他手艺的由来,他只是说:认真做事罢了。

  他是一个经历坎坷的老人。他那黝黑的脸颊,沟壑般的皱纹,给人一种严肃又饱含沧桑的感觉。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到省城一家餐馆当跑堂,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苦涩。有一次上菜时,一个飞蝇不期而至,扎在菜汤里。客人说:菜不洁,请换!他机敏地用筷子挑起苍蝇扔到了嘴里,和蔼可亲地说:葱花!这样一场应该索赔的矛盾,被他的智慧化解了。

  陈大爷老两口是“五保户”。对丧失劳动能力的老人,大队统一管理。但是他很要强,愿意多做点工作。他有较重的胃病,有时在给我们做饭时,胃病犯了,他就崴一小勺小苏打,再用米汤送服下去。同学们很关心他,告诫这样会伤害胃粘膜,加重病情的,可他不以为然地说: 挺一会就好了。

  他很会精打细算。他说,买头小猪吧,我给你们喂着,免得泔水全浪费了。他带我们去赶集,往返二十多里路买回了小猪,在他的侍弄下,长得很快。他会杀猪,而且身手不凡,仿佛一个学过解剖的外科医生。褪毛时,水温要调试到80℃左右,避免把皮肉烫熟,这样猪毛才会顺利地褪下来。还要把猪肚皮吹得鼓鼓的。我说,这个我来。吹鼓也有一门技巧,猪后腿开个口子做气门,没有地方按回止阀.只有憋着气,吹一口,手像闸阀一样把气门按住,换气再吹第二口,直至吹得鼓鼓的。猪肚里返回的气体很污染,一点也不好闻。哎!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陈大爷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我们下工回来,人没凑齐时,他时常亮亮才艺。他吹得洞萧很有味道,很深情,很动听。一曲《月牙五更》常会把他的思绪勾起,带回到那个年代。有时他拉起板胡,一曲《苏武牧羊》,常常又把他引领到久远的记忆中。有时也奏起《一枝花》那样韵律欢快的曲子,伴我们共同度过那欢乐时光。

  他没有孩子,很喜欢我们的到来。刚下乡时,换了水土,不太适应,我的后脖子上起了一个很大的闷头。陈大爷说:“猪苦胆降火,你口壮吗?敢吃吗?”我说敢,只要闷头不疼。他随即讨了一个苦胆,足足有半大碗,我屏住呼吸,一口闷了下去,苦极了。他顺手从炕柜下的纸包中掏出一块红糖,塞到了我的嘴里,甜极了。

  有一次,不知陈大爷是受谁之托,还是相中了我们其中的哪个了,边盛饭边说:“小伙子们,要找对象吗?这村里漂亮姑娘可有啊。”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我们都懵住了。等我们缓过神来的时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冲忠奎呶一下嘴,异口同声说:“把这好事让给忠奎吧”!

  后来由于身体的原因,他不再为我们做饭了。但是,他做的口有余香的饭菜和那些沉淀的艺术细胞,我们还时常回味着。

该文章所属专题:于成林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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